“好好好,”花向晚哄著他,主動伸手抱他,順著他的背,“咱們先回去,再說下去,你就真得死在這兒了。”
謝長寂被她安撫著,整個人慢慢冷靜下來。
花向晚這才拉過他的手,先給他一些靈力暖了身子,將他背起來,往山洞走去。
被花向晚背在背上,謝長寂顯得異常安靜,花向晚給他背回山洞,為他重新處理了傷口,不由得有些奇怪“你這是突然犯什么混找不到我就好好等著,我還能把你扔了”
“我怕。”
謝長寂被她用熱帕子擦著手,他看不見,只靜靜感覺著她每一個觸碰。
花向晚不由得好笑“怕什么”
謝長寂垂下眼眸,低聲開口“我做了一個噩夢。”
“什么夢把你嚇成這樣”
“我夢見,你不在了。”
聽到這話,花向晚動作一頓,琢磨著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謝長寂沒有察覺她的動作,她在,他才有勇氣說起那個夢。
“你從懸崖上掉下去,我救不了你。然后就去了一個地方,到處都是血,我一直在那里殺人,停不下來。”
“這有什么好怕”
花向晚回過神,知道他怕是要想起什么了,趕緊珍惜自己著為數不多的放肆時光,抓起他另一只手“人終有一死,不是你先走,就是我先走,死就死了,又有什么好害怕”
“太疼了。”
謝長寂聲音沙啞“沒有盡頭的路,太難走了。不過還好”
謝長寂轉頭,看向花向晚,他似是有些愣神“只是個噩夢,你還好好在這里,不會離開我。”
聽著謝長寂的話,花向晚有些心虛,琢磨著這十七歲的謝長寂是太脆弱了一點
當年他沒這么粘人啊
想想,大概是因為什么都忘了的緣故。
什么都不記得,天劍宗教育、一貫的隱忍,大概也不會記得。
就像個小孩子,一個什么都沒經歷過的小孩子,能指望他多堅強
反正等出去一切就恢復如常,隨便他吧。
花向晚低著頭給他重新處理好傷口,又把靈獸肉給他弄好,他看不見,她手把手喂他吃。
等吃完東西,她便領著他打坐。
到了夜里,他累了,兩人便一起休息。
經她突然消失這一遭,他似乎極為不安,睡覺得抱著她,就像個小孩子,每時每刻都要牽著她,觸碰她。
過了些時日,他身上毒素終于消散,開始可以看見東西,花向晚便領著他走出山洞,往外走去。
春纏劍招他們熟記于心,缺的只是熟練,兩人在雪地里往前,從第一式到最后一式完全熟練掌握時,大約已經過了快半年。
這天清晨,花向晚隱約感知到密境靈氣開始稀薄,她和謝長寂一起將最后一式學會,輕松斬殺了一頭巨型雪獸之后,前方便出現了一道光門。
謝長寂回頭看她,自然而然拉住她的手“姐姐,可以出去了。”
“嗯。”
花向晚點頭,兩人一起朝著光門走出去,出了光門,就看見石室原本放劍的墻壁已經消失,兩人從出口循著光芒走出去,到了盡頭,便聽有鳥鳴樹瑟之聲,顏色一點一點落入眼中,兩人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山洞出口,前方就是一片樹林。
“姐姐,”謝長寂看了一眼前方,“我們是先走,還等等狐眠師姐”
花向晚想了想,拿出傳音玉牌,喚了狐眠“師姐”
傳音玉牌沒有反應,想是她還在修煉密境,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出來,花向晚正想帶他離開,就聽身后傳來腳步聲。
花向晚和謝長寂回頭看去,便見狐眠拉了一個人,從暗處慢慢走來。
狐眠還是老樣子,但神色黯淡了幾分,她身后拉著的秦憫生依舊是那身布衣,可眼睛卻被一塊白綾覆著,明顯是受了傷。
兩人頓住步子,看著花向晚和謝長寂,片刻后,花向晚遲疑開口“他這是”
“一言難盡。”
狐眠搖搖頭,隨后道“算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
花向晚點頭,師姐妹各自牽了一個人,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