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眠沒想到“晚秋”反應這么大,她疑惑回頭“沈逸塵啊,雖然他不是咱們合歡宮的人,可是一直跟著阿晚,吃咱們合歡宮的用咱們合歡宮的,我使喚他不是天經地義嗎他醫術這么好,幫我給秦憫生看看怎么了”
花向晚愣愣看著狐眠,狐眠以為她擔心沈逸塵不同意,安撫著她“放心啦,他要是不同意,我就給阿晚傳個信,阿晚開口,他還能不聽了而且他現在已經答應了,明天怕就能到。”
“明天”花向晚猛地站起來,狐眠愣了愣“他離得又不遠,是就在附近采買東西。過兩天他要去云萊找阿晚,他那性子,”狐眠嗤笑,“阿晚喜歡的東西,跑遍西境他也要找。”
花向晚沒說話,她聽著狐眠說沈逸塵,眼眶不由得有些酸。
她低著頭不說話,狐眠滿臉憂愁“唉,要是他醫不好秦憫生,就得去藥宗看看了,聽說藥宗那位少主薛子丹也是妙手回春,但比起沈逸塵,大概還是”
“師姐,”花向晚心境有些亂,她聽不下去狐眠絮叨,只道,“我出去逛逛。”
狐眠有些詫異,隨后點頭“啊,你去吧。”
花向晚點了點頭,她轉頭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便獨自走了出去。
謝長寂掃完后院,拿著掃帚走出來,沒見到花向晚的影子,不由得看向正往秦憫生房間過去的狐眠,疑惑道“狐眠師姐,我姐姐呢”
“哦,她啊,”狐眠往外一指,“好像心情不太好,出去了。”
謝長寂愣了愣,隨后點點頭,應聲道“哦,謝謝師姐。”
說著,他便放下掃帚,將身上圍裙取下,轉身追著花向晚氣息跟了去。
花向晚去了附近最近的小鎮,走在漫漫長街上,人有些恍惚。
她都忘了,回來就能看見沈逸塵。
她在云萊三年,沈逸塵每年都會去看看她。
他本就是居住再定離海的鮫人,跨越整個定離海,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只是最后半年,他沒有回去。
那時候喜歡謝長寂已經開始變成一種痛苦,可她又放不下,每天都在痛苦中掙扎,那時候沈逸塵帶了西境所有她喜歡的東西來為她慶生,也就成為她當時最高興的時光。
他本來只是來看她一眼,可在來了之后,看見她,就沒離開。
當年她問過,為什么不回去。
他給她倒酒,聲音溫和“我的阿晚不高興,我不能回去。什么時候,阿晚隨我回去,”他抬眼看她,目光平靜,“我就回去。”
她看著他的眼睛,是喜歡謝長寂以來唯一一次動搖。
她忍不住開口“好。”
說著,她抬頭笑起來“等我身上任務結束,若還沒有一個結果,我就隨你回去。”
“以后我再也不出來了,我再也不喜歡人,不想嫁給誰,我就同你一直在一起,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好。”
沈逸塵目光溫柔“我永遠陪著阿晚。”
可后來他沒等到她回去。
花向晚微微閉眼,又想起當年他死的時候。
他是替她死的。
想到這一點,花向晚突然有些惡心。
她忍不住捏起拳頭。
她怎么可以忘了呢,他是替她死的,是受她的牽連。
如果她不喜歡謝長寂,就不會惹到瑤光,如果不是惹到瑤光,瑤光就不會想殺她,沈逸塵
也就不會死。
她告訴自己要記一輩子,可她居然有些忘了。
她居然容忍謝長寂靠近,習慣謝長寂的存在,甚至于悄無聲息,接納謝長寂進入她的生活。
這樣的認知讓她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厭惡,她站在成衣店前,摸著手下綢緞,努力咽下作嘔的情緒。
旁邊成衣店的老板笑著打量著花向晚“客官,買衣裳吶”
“姐姐是來買衣服的”
謝長寂的聲音從后面突然響起來,花向晚動作一顫。
她轉頭看他,就見謝長低頭看著她摸的布料,笑著看向她“姐姐喜歡”
話沒說完,謝長寂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