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眠有些茫然睜眼,她看了花向晚片刻,隨后猛地意識到什么,驟然坐起,一把抓住花向晚。
“如何”
狐眠焦急看著她,急切詢問“到底怎么回事”
花向晚頓了頓,她看著狐眠神色,抿了抿唇,狐眠見她模樣,眼中帶了了然“是秦憫生下的毒”
花向晚遲疑片刻,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不是秦憫生。”
狐眠一愣,就聽花向晚同她解釋“是巫生假扮成秦憫生的樣子,訂婚宴那日回來的,不是秦憫生。”
“不是他”狐眠喃喃,她松了口氣,坐到地上,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中盈滿眼淚,喃喃出聲,“不是他”
如果不是秦憫生,那也就不是她信錯了人。
她苦苦自責自罰兩百年,也終于是有了結果。
“那他呢”
狐眠緩了片刻,隨后想起來,高興抬頭看向花向晚“秦憫生呢我昏迷之前見過他一面,他去了哪里”
花向晚沒說話,她看著狐眠的左眼。
狐眠疑惑“怎么了”
“他在這里。”花向晚抬起手,指向狐眠左眼,“他為了護你而死,死前將自己化作你的眼珠,一直陪在你身邊。”
聽到這話,狐眠愣愣看著花向晚。
“他已經死了。”
“死了”
狐眠不可置信,花向晚低下頭,不肯看狐眠,只道“嗯。”
“不可能。”狐眠笑起來,她轉頭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將畫卷卷起來,又把溯光鏡放進自己懷中,搖著頭道,“他怎么可能死你不用同我開玩笑了,他肯定是到哪里躲起來不肯見我”
她說著,左眼莫名酸澀,一滴眼淚悄然落下。
她愣在原地,花向晚低聲道“師姐,別騙自己。”
狐眠不說話,站在原地,謝長寂走到花向晚身后,看了一眼花向晚身上的傷,提醒道“先離開這里,找個地方休養吧。”
花向晚聽到這話,這才反應過來三人都是傷員,她點了點頭,溫和道“師姐,我們先去休息,路上我同你慢慢說。”
狐眠反應不過來,花向晚扶著她一起走山洞。
謝長寂從乾坤袋中取了一個車廂,花向晚把小白召出來拉車,準備好后,三人一起上了馬車,花向晚和狐眠坐在車廂中,謝長寂坐在車外。
花向晚半真半假和狐眠說起幻境中的事,期初倒也是真的,但等到說到后來,便開始撒謊“謝長寂跟著他去了斷腸村,他被巫蠱宗的人控制住,搶了他的記憶,巫生假扮成她回到合歡宮,在酒中下毒。后來便是你我知道那樣,合歡宮出事,你我守到最后,你昏迷前,他拼死從巫蠱宗中逃了出來,將你救下,那些人忙著吸食合歡宮人殘余的修為,都不肯去追,所以讓你和他有了逃脫的機會。可跑到一半,他傷勢太重,自知回天乏力,便自己化作一只眼睛。他說,他成為你的眼睛,日后陪你走過千山萬水。他還讓我轉告你”
花向晚看著她,狐眠抬眼,花向晚笑了笑“秦憫生到最后一刻都愛著你,你沒信錯人。”
狐眠沒說話,她眼淚落下來。
她低下頭,啞聲道“我知道的如果是秦憫生他不會的是我不好,是我當初不夠謹慎,害了所有人”
“若說不夠謹慎,應該說是我。”
花向晚安慰著她“畢竟當時負責檢查的是我,我才是少宮主。當年他們用的毒是薛子丹造出的極樂,薛子丹是個制毒天才,逸塵不在,宮里沒有人能檢查出來的。”
“薛子丹”聽到這話,狐眠抬頭,微微皺眉,“可我聽說你和薛子丹”
說到這里,狐眠聲音頓住,她突然意識到馬車外坐著謝長寂,她一時有些不好發問,只道“那,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此事”
“我只知道當年的毒出自薛子丹之手。”
花向晚輕笑“所以我們兩最后分開了。”
這話落在謝長寂耳里,他忍不住抓緊了韁繩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