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的時光不好嗎”
謝長寂不解“我陪著你,你很高興。”
花向晚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她低聲道“謝長寂,人一輩子不是只有高興不高興,幻境里我可以不考慮未來”
“那你現在需要考慮什么未來”
謝長寂打斷她,花向晚一怔,她突然清醒幾分。
她看著面前人,像是一盆水澆在頭頂,她內心冷卻下來,抬眼看向面前執著青年。
察覺花向晚情緒變化,謝長寂皺起眉頭。
“你到底瞞著我什么”
他敏銳發問。
這話讓花向晚心懸起來,她下意識在袖下捏起拳頭。
“謝長寂,”她笑了笑,“其實幻境里的好不代表什么,那只是我太孤獨了。我想要的只是一個人陪著,可這個人,”花向晚說得認真,“不一定是謝長寂。”
聽到這話,謝長寂覺得有什么銳利劃過胸口。
幻境里她只有謝長寂一個選擇,所以她選了他。
可現在她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之前的溫少清、云清許,現在的薛子丹,未來或許還會有很多他認識不認識的人。
她在西境的兩百年,有太多選擇。
他盯著花向晚,有些說不出話。
花向晚看著他的神色,有些不忍心,她垂下眼眸,好心提醒“你來西境的時候,我就和昆虛子說得很清楚,如果你對我是愧疚,是因我死而產生的偏執,我可以幫你。你要來西境尋找魊靈,我也可以助你。唯獨感情一事,”花向晚聲音帶澀,“抱歉,我沒有多余的心力。”
“我可以不需要你的回應。”
“可你想要。”花向晚抬眼,“就像我當年,我也說過,我喜歡你與你無關,不需要你的回應,但久了,我還是會傷心。因你情誼獲利就是獲利,而你想要的價碼我給不起,就是欠了你。”
“我無所謂。”
謝長寂盯著她,他克制著自己情緒,努力讓步“我沒有什么要的,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讓我一個人陪著你就好。”
花向晚一時語塞,她靜靜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后,她扭過頭,沒有接下去,只道“你先睡吧,我去隔壁開個房。”
打從來到西境,他們就沒有分房睡過,聽到她要去另外開房,謝長寂心頭哽得發疼。
看著她拉開門,他終于出聲叫住她,找了一個一直用著的理由“不必如此,你一個人危險,我陪著你。”
“不用了,”花向晚背對他,語氣平淡,“你既然都記得,那你應該知道我沒這么弱,我畢竟吸食了一個渡劫期的修士修為在身,只是不方便用,但自保無虞。”
說著,她又要走,謝長寂馬上又道“那你幫我把傷口清理一下。”
花向晚動作頓住,她回過頭,便見謝長寂轉頭看向旁邊,似是有些不自然“我也受傷了。”
她猶豫片刻,想了想,點了點頭“好。”
“我想先清洗一下。”
“傷口不宜碰水。”
“太臟了。”
謝長寂堅持,花向晚想起他一貫愛潔,傷口對于他來講早已是家常便飯,或許干凈比這重要更多。
她點了點頭,便道“那我等你。”
謝長寂應了一聲,走進凈室,花向晚回到桌邊,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茶,坐著等著謝長寂。
她沒想到謝長寂居然都記得。
既然他記得,她再拿什么沒感覺搪塞他,怕是糊弄不過去。
可她又不能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