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是低血糖嗎”丸井文太手忙腳亂地掏出口袋里的糖,彩色的泡泡糖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與幸村淺格子的圍巾糾纏在一起。
“不是”宮本優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只是下意識地去摸幸村精市的臉、脖子,翻看他的眼瞼,然后本能地做出判斷,“不是低血糖叫救護車快點兒打電話”
“冷靜。”真田弦一郎本來也有瞬間的慌亂,但見宮本驚恐的樣子他又立馬強自鎮定下來,抬手按住宮本的肩膀,對還算冷靜的柳說,“這里離醫院不遠,我們直接跑過去”
“我來帶路。”柳蓮二點點頭,用力攙扶起幸村精市,將其放在真田背上,轉身跑在最前頭。
其他人紛紛跟上,仁王雅治快速撥打醫院的急救電話,提前說明情況,
宮本優茶也猛地站起身要跟,眼前卻突然黑了一瞬,待他踉蹌著忍過這陣眩暈,他已經離大部隊有了段距離,剛要抬腳追上去,眼角卻無意地瞄到什么東西,讓他腳步一頓。
黃昏下的車站,站牌和道旁樹木花草的影子被拉長得影影綽綽,在車站不遠處的道路拐角處,一個瘦長的人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這邊多久。
“天海麻杏”眸光微動,宮本優茶語氣幾近輕柔地念出這個名字,讓那個身影似是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長卷發的女生抱著書包咬咬唇,從陰影中走出幾步,站在夕陽余暉下,地上拉長的影子一直伸到宮本優茶腳下。
少年拍拍衣擺的灰,冷然地問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被質問的天海麻杏臉色頓時白了一下,慌亂擺手道“不、不是我,我什么也沒干”
宮本優茶打量著她,眼波微動,沒有說話。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暖色的余暉映照下,神情有多冷,又有多難看,背光的琥珀色瞳孔像是黑夜里的貓科動物,散發著幽幽的金光,盯準獵物使其無處可逃。
宮本優茶堪稱禮貌地點點頭,語速平緩道“我似乎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問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這么慌張做什么天海同學”
女生半垂著頭,淺色的嘴唇被自己咬得似乎要沁出血來,她聲音低柔,帶著點兒婉約和可憐,小聲道“宮本學長,我只是路過這里,我每天都從”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宮本優茶冷眼打斷她的話,嗓音像裹著冰塊似的,冰冷刺骨,“現在我沒功夫跟你拉扯,你最好離我遠點兒,離網球部遠點兒”
最后一句話隱隱透著戾氣,讓女生還想要解釋的話頓時哽在了喉嚨里。
宮本優茶閉閉眼,略微收斂了自己外放的煩躁,沖對方敷衍得一點頭,便頭也不回得向醫院跑去。
時間滴答滴答,最后一縷天光被夜幕蠶食,車站佇立的人形似影非鬼,對著少年遠去的方向面無表情地看了許久,才哼著歌離開。
急救室的門剛一打開,焦急等待的少年們就呼啦圍了上去,醫生對這幅場面習以為常,只是嘆了口氣,略帶惋惜地囑咐他們“我們需要跟家屬交代病情,你們聯系到人了嗎”
醫生的那聲嘆息,讓真田握著手機的手指不禁一緊,他沉著應道“幸村的父母晚些時候會趕過來,您可以先跟我們說。”
醫生打眼看了圈他們身上統一的學院制服,斟酌再三后,道“我現在只能告訴你們,你們朋友的病不是簡單的昏倒或者低血糖,情況有些復雜,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醫院這邊,也要給他進行進一步的檢查和確診,具體的暫時不能跟你們說,要等家屬到場才行。”
“什么”切原赤也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什么叫情況很復雜還做好心理準備你倒是說完整啊”
“赤也。”柳蓮二沉聲壓制住學弟,對醫生歉意地微微頷首,“請問,我們現在能做什么”
“現在我們要把你們的同學轉移到病房去,先去辦住院手續吧。”醫生指點完就離開了。
宮本優茶在這時才匆匆趕來。
還在昏迷狀態的藍紫發少年被護士從急救室推出來,少年們又想叫人又不敢打擾,只能跟了一路把人送到病房。
看著護士把幸村安頓好,再掛好點滴,真田才抽空問宮本優茶“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