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趙凡衣襟上滿是鮮血,顫顫巍巍的伸手去扶。
皇帝嘔血不止,沾滿血的手虛舉,含糊不清道“殺殺了純妃,立即、立即處死”
聲音漸漸落下,皇帝也垂下了頭。
趙凡登時愣住,話音都添了幾分顫粟,“陛、陛下。”
太醫忙膝行上前,查探脈象后,面色登時一凝,緩緩伸手試了下鼻息。
太醫面色驟變,連忙后退跪在地上,“陛下他”
剛進來不久的裴文軒儼然見了太醫驗了什么,他心下已有了猜測,卻不敢置信,“太醫,你不是說這毒短時間不會奪人性命,待宮里太醫正到了,便有的救,現在又為何會如此啊”
他不是已經偷偷喂了解毒的藥了嗎
為何皇帝還會如此
“殿下息怒,陛下氣血翻涌,加之受了傷,身子虛弱”再多的話太醫也不敢說了,直接跪倒在地,“臣實在無力回天,殿下恕罪。”
裴文軒咬緊牙關,太醫這話的意思是說,皇帝竟是被活活氣死的。
營帳內滿是血腥氣,裴玄遲怕待得久了這氣味沾在身上,被小貓聞了去,貓鼻子敏銳,嗅到這氣味定會不舒服,便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裴文軒見狀想跟,但轉念又一想,皇帝臨終前大喊的話,他應當留下才是。
裴文軒面色一暗,淡淡道“公公,陛下臨終口諭,你可記下了”
趙凡跪在床榻邊上哭的不能自己,聞言,應道“自是記下了。”
裴文軒面無表情道“那便好。”
裴玄遲站在帳前,任由冷風輕拂衣襟。
雖不是桃花契令皇帝做出昏庸之事,卻也是有桃花契引在前,才使得純妃辦事能成。
仔細想想,皇帝忌憚淑貴妃,忌憚賀家,不想淑貴妃有親生龍子傍身,所以要除掉他,卻因著對純妃桃花契言從而留下他,雖說是因為靈眼,但陰差陽錯下,桃花契反而救了他。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世間萬事,皆有所系。
正想著,恍惚間見一道白色掠過,輕飄飄的躍起,從營帳之中穿過。
下意識看去,就見小白貓站在營帳上,探頭探腦的往里面看。
裴玄遲走上前去,“小白。”
“喵嗚”云洛亭一愣,爪子勾在營帳上正準備撕開呢,聞言停下動作,走到營帳邊上。
見裴玄遲張開雙臂,云洛亭甩甩尾巴,直接跳了下去,“咪”
裴玄遲輕撫著小貓被風吹亂的毛毛,問道“怎么出來了”
云洛亭抬頭,傳音道“剛才聽見皇帝喊什么殺,就地處死之類的話,怕你有危險就過來看看。”
裴玄遲的營帳離這不算太近,皇帝喊的聲音雖大,卻也沒什么氣力,隱隱約約的聽了幾個字,沒聽全。
云洛亭想著,若是真出了事,他雖不能帶裴玄遲離開,但拖住幾人讓裴玄遲跑還是沒問題的。
他拍了拍裴玄遲的肩膀,“喵嗚”
你沒事就好。
裴玄遲說“出了這事,冬狩便致此為止,明日我便帶你去行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