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奴良鯉伴覺得最后死在乙女的手里,倒在散落滿地的山吹花中,也不失為一種幸事。
可眼前閃過的畫面,終究是讓他感到遺憾。因為自己疏于防范,因為自己一時的緬懷過去,從此和幼子愛妻離別。他對不起自己的幼子,更對不起自己的妻子甚至對不起刺穿了他的乙女。
然而,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奴良鯉伴身軀被刺穿,妖力如同漏氣的氣球難以聚攏,哪怕他和母親瓔姬有著相似的治愈能力,也難以挽回自己的性命。
奴良鯉伴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大意了。
他最后的感知是冰冷的地面,和幼子稚嫩的呼喚。
稚嫩的聲音帶著疑惑從遠處傳來“爸爸”
似乎是在疑惑自己的父親為什么會倒在血泊中。
奴良鯉伴瞳孔緊縮別看
身為父親這副姿態,只怕會在陸生那孩子心里留下陰影的。
可惜,這些話,他說不出口了。
生前種種在他眼前回放,他那張揚恣肆的一生。那不算漫長的一生獲得的諸多寶貴的情誼,從他眼前閃過,而后逐漸消失。
那些往事,竟是要隨著他的逝去而煙消云散了嗎。
短短的瞬間奴良鯉伴的腦海里閃過無數的念頭,復雜的滋味甚至讓他不知自己是否是坦然赴死。
然而,瀕死的感覺轉瞬即逝。
在奴良鯉伴倒地之后,他原本潰散的妖力被強行凝聚,身體被洞穿的傷口飛速愈合,已經喪失的五感重新眷顧奴良鯉伴。
與此同時,奴良鯉伴聽到了欠揍的話語,“鯉伴,你是住店不給錢終于遭報應了嗎”
另一道聲音“那兇手就是店主奴良先生這是被店主人贓并獲了”
“滑頭鬼不存在被抓到的可能”
奴良鯉伴忍不住從地上盤腿坐起來,反駁那兩個隨意編排自己的臭小子。
然后,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痛。
“居然全都治好了啊。”奴良鯉伴略顯驚奇地低頭看著自己胸腹的傷口,此時被刺穿的位置皮膚一片光潔。別說傷口了,就是上面粘的血擦一擦也沒了。
“鯉伴”
奴良鯉伴對面的小女孩眼眸里含著血淚,表情似是欣慰,又似是愧疚,“對不起鯉伴,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么”
“乙女,好久不見。”奴良鯉伴屈膝坐在地面上,單手擦拭小女孩淌血的眼角,“別這樣,難得的重逢不應該高興嗎”
小女孩的手扶在奴良鯉伴的手背上,臉上露出如哭泣一般的笑容,復雜的情感全都在默默無言間。
“爸爸,這個姐姐是誰啊爸爸剛才為什么倒在地上”剛才因為擔心父親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奴良陸生,抓著鯉伴后背和服的布料,從奴良鯉伴背后冒頭。
“這是”奴良鯉伴難得不知怎么向兒子闡述。
告訴兒子,這是他思念了百年的愛人,或者說是早已離世的前妻
沒等鯉伴做出決斷,山吹乙女先笑了,“這孩子就是鯉伴大人的兒子嗎真的好可愛啊。”
“乙女”奴良鯉伴看著山吹乙女,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忍,“這是陸生我和若菜的兒子。”
“那就好。”山吹乙女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能夠看到鯉伴大人的孩子如此健康又可愛,我的夢就像是圓滿了一樣,感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