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諸伏景光便回來了,他的工作上午加速完成,下午便可以在家和江萊一起照看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今天表現得非常順從,和昨天剛被逮住時完全不一樣。除了早飯時他冷靜地大體推算出真相外,他再沒有顯露出絲毫鋒芒,如同收斂了爪牙的野獸,甚至垂下眼眸、遮蔽住凌冽如箭的眼神,只靜靜地趴伏在那里,保護住柔軟的肚皮。
雖然對方的表現讓人很想上手rua一把,但江萊并沒有因此放松,反而精神更加繃緊。
赤井秀一可不是那種毫不嘗試、就放棄抵抗、表現乖順的人。
果不其然,在江萊買菜回家后,進屋便看見滿地狼藉諸伏景光正在俯身打掃,瓷碗碎片已經掃進簸箕,他正用拖把將地上的污漬擦干凈。
“赤井反抗了”江萊將裝滿瓜果蔬菜的布袋放到門邊,拿起衛生工具和諸伏景光一起打掃。
“對。”諸伏景光點點頭,裸露出的左臂有一塊明顯的淤青,“不過沒什么事,我已經重新把他鎖在床上了。”他輕描淡寫道。
江萊視線挪到對方手臂的淤青上,頓了頓,洗手后從柜子里翻找出家用醫藥箱“我記得這里面還有些活血化瘀的藥物唔,我找找,給你抹上。”
他找出藥物,繼續說著“他是不是反利用身上的拘束,用鐵鏈作為武器的一種來攻擊你不然你不可能格擋不下被束縛的他。”
“的確。”諸伏景光笑了笑,“午飯時間,我解開了腳鏈和床的連接,手銬中間的鏈條也寬松至可以自己拿筷勺。他突襲之時,雖然不能完美施展他的截拳道,卻可以將沉重的鎖鏈作為甩起的武器來使用。“
“嗯,怎么說呢,不愧是萊伊。”諸伏景光聳聳肩,說道,“那位先生一直揪著他不放,也能理解。”
“畢竟是fbi王牌。”江萊點頭應了一句,又問道,“你開低檔的電擊反制了嗎”
黑澤昭從琴酒那里拿到項圈的電擊權限后,便直接將其共享在家庭群,所以實際上,他們四個人都可以使用這一項。
“擔心對治療過程有影響,我沒用。”諸伏景光搖搖頭。
“那你和他打了一架”
“也沒有很久,”諸伏景光笑道,“我知道不能小瞧萊伊,因此,拿來的這個手銬是特制的。當時給他伸長中間鏈條時,在他面前我是故意用鑰匙手動調節的,但實際上它的內部隱藏有控制系統,也可以遠程操控。”
“控制器我當然隨身攜帶。”藍灰色上挑眼的男人露出溫和的笑容,話語輕松,“他大概沒有想到這個會突然收攏。”
而在戰斗中,一點點意外和分神就可能是致命的。
江萊恍然頓悟,不再詢問細節問題。他無奈地搖頭說“赤井果然反抗了唔,雖說早有預料,但我其實還抱著幾分在今早的談話后、他會配合實驗的想法。畢竟是牽扯到他自己的記憶”
江萊將今早的談話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群中發過,所以諸伏景光自然也知道。他思索片刻,頷首道“或許就是因為牽扯到記憶問題,萊伊才會反抗任誰都不想這方面的內容被外力影響吧。”
江萊張張口,卻又突然想到,這實際上是赤井第二次被那位先生洗腦了。那么,再次做出這個決定、把自己投入賭局前,當時的赤井秀一是怎樣的心情和決意被按倒在洗腦機器上時,他又在想什么呢
好在他們這邊已經取得了勝利的火種,沒有辜負每一份期望和犧牲。江萊心里想。
“萊伊的突襲是在午飯中途,他只吃了幾口。”諸伏景光最后補充道,“如果他真的非常抗拒對記憶的改動,或許這幾天會絕食。”
有可能。江萊心里明白。這就和當時的赤井秀一拒絕服用組織的藥物一樣,寧愿被疼痛折磨到死,也絕不允許敵人更改自己的意志。
只是,此時被洗腦后的赤井秀一顯然站錯了陣營。
“好吧。雖然很抱歉,但為了真正的幫助”江萊嘆了口氣,暖棕色緩緩沉淀下來,“過程就不得不粗暴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