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印象停留在這里就不錯。讓冰酒停留在一個犧牲于紅黑博弈中的、某個組織成員的印象即可。
然而,降谷零又接著往下說了“他是想要上學的渡邊攢錢是為了救他的朋友,想要把弘樹那個孩子、從辛德勒公司里贖出來,和他一起上學。”
“他想要交朋友,想要和弘樹一起學習。渡邊的技術那么優秀,一定能成為這個專業的優等生,或許往后會參加聯誼、領獎學金,然后成為業界里出色的人才。”
“他是想要上學的。”降谷零抬起眼眸,又一字一頓重復了一遍,“而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赤井秀一沉默下去。他耳邊輕響起少年軟糯的聲線,而后再度回想起對方的確是應該上學的年紀。
但是渡邊蔚來沒有未來。
降谷零深呼吸一口氣,他換了個手抱文件“我說過、hiro的事情,我對你表示感謝,理性上我也知道渡邊的死不能怪你。但是、但是”降谷零半垂下頭,他在努力克制情緒,金色的碎發晃動于眼前,“我、還是不能原諒。”
話語聽起來有些前后矛盾。但是赤井秀一能夠理解。
不能原諒罪魁禍首的組織、不能原諒作為幫兇的赤井秀一、不能原諒讓冰酒充當犧牲品的時局,也不能原諒當時明明近在咫尺、卻什么也沒察覺與改變的自己。
盡管他們都知道,于全局來看,冰酒的死換來了更好的結局,他的死是有價值的。
但是于私人來看,沒人能接受親近的人成為某種收獲的犧牲品。
降谷零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重新戴上那層面具。他將文件夾在腋下,用厭煩的聲線沉聲道“所以說,你們這些fbi滾出日本啊。”
“”赤井秀一頓了頓,回復道,“等各方達成一個相對一致的協議,我們就會回去。”
他沒說“fbi就會回去”。因為這就牽扯到更深一層的美日關系了。這些都不是他們能夠改變的。
某些大局面前,他們也僅僅只是身處其中的、無能為力的普通人而已。
“那就快點離開吧。”降谷零沒再多言,他邁開腿,跨著大步走遠。
赤井秀一停留在原地。
剛才的話語再度清晰的浮現于眼前。
渡邊他、是想要上學的。
而曾經游輪那些模糊的畫面也變得清晰了幾分。
棕色發的少年興高采烈地與他分享第一次乘船的經歷,并歡快地發給他好朋友那些照片。說著那些不明不白的、有關錢的話語,風揚起他發尾的小辮子之時,帶著青春和躍動的氣息,而不是腐朽的金錢味。
他說,他已經攢了好多錢了。
是快要成功了嗎要實現將朋友救出的夢想、準備好去上學了嗎
赤井秀一并不知道。而當時的萊伊也沒有耐心去聆聽和詢問。
他垂下綠色的眼眸,走出這間大樓,而后默默了點燃一支香煙。
煙霧朦朧,帶著不可觸及的虛幻。與此時的情景重合。
赤井秀一收回那些思緒,他打開車窗,讓冬日的冷風帶走飄忽的白霧。他的視線掃過街邊貼著的宣傳海報,上面的代言人照片亮眼又奪目。
這讓他再度回想起前不久收到的那封郵件。
在一切結束后的某天,他又收到了一封神秘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