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看向了皇甫敷,正色道“看到了嗎,皇甫將軍,這就是滎陽城留下的老少爺們,這就是滎陽城中的百姓,他們不是不想迎接王師,而是不敢出來,天下大亂,各路亂軍,潰軍,賊寇,馬匪,走馬燈似地來這里,每一次來,就是一波洗劫和屠殺,有本事逃跑的人早就跑光了,只剩下這些老弱病殘等死,今天,他們并不知道來的是大晉的官軍,只看到煙塵四起,所以嚇得連這些死尸都不敢再埋了,奔進了城中。難道,這也要怪他們嗎”
皇甫敷的眼中光芒閃閃“阿巴斯,你說你是個商人,為什么這些滎陽人,肯信你”
吳坊正激動地說道“這位將軍,這兩個人雖然是胡人,但他們是好人,我們給困在這里幾個月了,沒吃沒喝,只能等死,是他們來了以后,招呼我們大家伙兒把城外死者給焚燒掩埋,以免疫病橫行,然后還說要帶我們去個能活命的去處。剛才你們前來,我們實在是給以前的各路賊軍搶怕了,不知是官軍王師,要是有罪,請罰我老兒吧,可千萬不要牽連二位英雄啊。”他說著,一把扔掉了拐杖,下跪磕起頭來。
身后的滎陽百姓們也紛紛下跪,對著皇甫敷等人磕頭“將軍,二位英雄是好人啊,吳坊正說的沒錯。”
“還請將軍開恩,帶我等離開,我等愿世代為大晉子民”
皇甫敷的眉頭一挑,一抬手“好吧,我信了各位父老鄉親們的話了,你們請起。”
吳坊正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站了起來,桓振的目光落到了在一邊的王氏兄弟身上,冷笑道“這兩個少年又是何人,身背弓箭,身形矯健,難不成也是這城中走不脫的老弱”
王睿朗聲道“我兄弟都是滎陽人,前一陣投軍出征,后來秦軍潰散,我們也只能相伴而回,路上遇到了這二位英雄,才跟著回到了滎陽。”
桓振哈哈一笑“好啊,原來是秦軍余孽,這可是送上門來的軍功,來人哪,給我把這兩個敵軍給綁了,回去作軍功”
王氏兄弟的臉色一為,一下子抄起了弓箭,背靠背地并在了一起,桓振的嘴角邊勾起了一絲殘忍的笑容“還敢反抗膽子不小,來人,給我就地格殺”
劉裕一看事情要糟,連忙上前兩步,擋到了王氏兄弟的身前,大聲道“且慢,我有話說”
桓振得意洋洋地看著劉裕“阿巴斯,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想多管閑事了這滎陽城百姓我們可以放過,但是這兩個可是貨真價實的秦軍,你不知道大晉和偽秦是死敵嗎這兩個小子,也不知道手上染了多少咱們晉軍將士的血,不把他們捉回去,剖腹剜心,以祭軍旗,難不成還把他們當祖宗供起來嗎你若再敢多管閑事,當心我下令把你一塊兒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