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振厲聲道“住口,這里沒有你們說話的份阿巴斯,你說你跟謝家有交情,為什么謝家給你令牌,你不在大晉境內做生意,卻要去秦國”
劉裕淡然道“因為我們的產業,貨物都在秦國境內,當然,我答應幫大晉去做一些有利于他們的生意,以后也在大晉境內行商,謝都督這才給了我這個令牌,但我畢竟得先回長安一趟啊,去遲了,萬一我的商行毀于戰火,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桓振的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你跟謝家作了什么交易,能給他們什么”
劉裕微微一笑“桓公子,這些是商業的秘密,不能隨便跟別人說的,只不過,我可以保證,此事對大晉絕對有利,對你們荊州桓家也是大大地有利。”
桓振咬了咬牙,沉聲道“不行,你幫了謝家,就是跟我們桓家為敵。你既然深入過大晉,應該知道我大晉的內情,謝家組建北府軍,就是想借軍功壓我桓家一頭,雖然說都是為了大晉,但也有個競爭的關系,要是此事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現在你就在我們手里,要我們放你去為謝家做事,怎么可能”
劉裕勾了勾嘴角“你們當真想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嗎”
桓振的眼中閃過一絲渴望的神色“當然,你如果不肯說實話,就休怪我們帶你換個地方問話了。”
劉裕咬了咬牙,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好吧,既然你桓公子這樣說了,我再拒絕,就是不給你面子了,不過此事涉及軍機,還請桓公子屏退左右。”
皇甫敷的眉頭一皺“振公子,當心危險。”
桓振哈哈一笑,透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怕什么,他們兩個連馬都沒有,我就不信能跑得上天,再說了,有皇甫將軍和我在這里,還怕對付不了兩個胡商嗎”
皇甫敷暗自嘆了口氣,這桓振天不怕地不怕,武藝卻是非常地高強,即使跟他那個以勇名傳遍天下,可以手格猛獸的父親相比,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自己倒并不是太擔心眼前這兩人真的能勝過自己。想到這里,皇甫敷一揮手,身邊的眾騎士全都行禮打馬,轉身而退,很快,就馳到了百余步左右的距離,又處逆風口,無論這四人說什么事,都不可能聽得清楚了。
劉裕看著眾騎退散后,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們這次去長安,并非是要做什么生意,而是奉了謝將軍的命令,想辦法去助慕容泓或者姚萇的軍隊,攻取長安。”
桓振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什么他竟然讓你做這種事怎么可能呢苻堅雖然兵敗,但是長安畢竟是他的首都,關中人心又向著苻堅,哪可能說丟就丟再說了,你區區一個商人,能做什么”
劉裕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正是因為苻堅得人心,所以如果持續打下去,鮮卑人和羌人不能速勝的話,叛亂會被很快平定,一旦讓苻堅緩過勁來,那無論是你們桓家軍的經略中原,還是謝家計劃的出兵齊魯,都只怕要難以實現了。我雖然只是個商人,但在長安也有些自己的關系,尤其是以前為了走私,知道一些秘道,暗門,可以通過這些,助圍攻長安的鮮卑軍隊破城。就算再不濟,也能在長安城中制造混亂,增加苻堅守城的難度。一旦長安的外城被突破,那四方觀望的不少關中豪強,也許就會轉而支持鮮卑人和羌人了。”
皇甫敷的眉頭深鎖“苻堅雖然仁義,但是打仗不行,有他在,并不足為懼,這點在淝水早就證明了。可是慕容鮮卑卻是兇悍善戰,姚萇又是極為狡猾,善于用兵,打掉苻堅,卻扶起兩頭更兇狠的狼,真的是好事嗎”
劉裕笑道“我當時也是這樣問過謝鎮軍的,他卻說,苻堅雖然打仗不行,但是得人心,攻不足而守有余,關中有山河之固,四塞形勝之地,有苻堅在,想收復很難。但是鮮卑人也好,羌賊也罷,并不得人心,即使占了長安,也只能占據一時,不可能長久控制。到時候如果你們王師大起,鼓行入關,則關中父老只會倒向你們大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