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翼的方向,劉襲所部和高素所部,也完全放棄了自己的位置,向著那些輜重大車的方向奔去,本來嚴謹有序,正面展開的北府大軍,這會兒完全亂成了一團,所有人的目標都只剩了一個,那就是搶錢,搶錢,再搶錢
劉敬宣氣鼓鼓地一錘砸向了地面,生生砸出一個半尺深的大坑,恨聲道“奶奶的,都他娘的沒見過錢啊,父帥,這樣可不行,萬一敵軍這時候攻來,我軍毫無陣列,太危險了”
劉牢之點了點頭,環視四周,站在自己身邊的中軍親兵還有四五百人,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若非這些人是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只怕也早就跑去開搶了,他的眉頭一皺,沉聲道“大軍仍然需要護衛和警戒,你們的忠誠,本帥看在眼里,現在跟著少將軍前出,若遇來襲,結陣護衛,放心,事后本帥保證,你們每個人拿到的賞賜,會比他們現在搶來的多一倍”
人群中暴發出了一陣歡呼,劉牢之的軍令,從沒有虛發過,劉敬宣一揮大錘,四五百人緊跟在他的身后,向著前方奔去,盡管很多人一邊跑,一邊滿臉羨慕地看著側前方那些正在瘋狂打包的軍士們,但至少他們是跑向了另一個方向,過了那片草場,前方的空地,正好可以列陣警戒,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可是寶箱那里的北府軍士們,卻是沒幾個注意到這幾百人的動向,田洛笑著拿起了一根金條,正要往革囊里裝,卻是想到了什么,臉色微變,一邊正在把一個酒囊里的酒往地上倒,以清出空間的諸葛侃奇道“老田,怎么了”
田洛的眉頭一皺“不對啊,這金條怎么這么輕呢”
金條的黃色,和那銀元寶的白光一起,照得將士們的眼中盡是光芒,不少軍士不等各自的軍校下令,直接跑到了別的大車上的箱子邊,手起刀落,這些箱子全都被砍掉了鎖,嘩啦啦的金銀滾動的聲音不絕于耳,所有的箱子里,都是沉甸甸的黃白之物,在這片空地之上的財富,是北府將士們此生未見的。
田洛的雙目之中,光芒閃閃,即使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老將,也很難不動心,多年以來,他在淮北地區的經營,也就是十幾箱的金銀,而光是這里,就有二百多輛大車,箱子至少有兩三千,傳說中的北國財富盡在于此,還真沒說錯。
沒有等到他的命令,這些原來隊形完好,氣勢逼人的將士們,已經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激動了,金銀財寶,戰場所得,任君取之,這是劉牢之的軍令,一個聲音突然高喊道“兄弟們,愣著做啥,拿錢啊”
這一聲如同發令槍響一般,所有的軍士都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手忙腳亂地尋找起所有身邊可以找到裝金銀的東西,盡管是赤膊上陣,但每個人都沒忘了在褲腰帶上系一個大搭褳,為的就是裝寶貝,現在寶貝就在眼前,誰還能錯過呢拼死拼活,出生入死,不就是為了這些東西
幾千個布包裹,在地上迅速地攤開,甚至不少人把頭盔內襯里的布匹也拉了出來,他們不是一個個地撿這些金條銀元寶,而是直接一把把地往這些布袋里去擼,整個空地之上,金光閃閃,而你爭我奪時的喝罵,叫嚷之聲,不絕于耳,剛才還沉默堅定的北府軍方陣步兵,這會兒一下子變成了幾千個市井之徒,販夫走卒,而這方圓四五里余的地方,也成了一片巨大的菜場。
田洛哈哈一笑,他自己也跳下了馬,把大刀往地上一插,從馬鞍上拿出了三個大皮革囊,作為一個身經百戰,也身經百搶的資深老兵,對這種戰后的擄掠,他可謂得心應手,這次出來,準備裝東西的袋子也比一般人多了不少,誰叫他是將軍,可以騎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