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搖也以為他是要去藥房給自己拿盒感冒靈,但沒有。而是伸手取下一把掛在墻壁釘子上的剪刀。
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一個干凈的藥爐。
周搖也跟在他身后,看著他走出了煎藥房。
他將藥爐放在戶外的水池里,然后走到了診所和煎藥房之間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棵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梅花樹,那顆梅花樹是陳嘉措出生的時候陳嘉措爺爺種下來的。
但是濱城的風水并不養梅樹。
比起周搖也家院子里的廣玉蘭和櫻花樹差遠了。
他走到了院子角落的位置,竹子制成了一圈籬笆,籬笆里面是周搖也不認識的草藥。
周搖也看他剪了幾片葉子下來,然后走到戶外的水龍頭前,將草藥洗干凈之后,把葉子放在爐子里,又往爐子里灌了些水。
周搖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準備工作,覺得自己親眼目睹了一個庸醫的誕生。
她堅信自己不是能相信詐騙電話里幾萬塊胡桃粉能有長生不老延年益壽效果的老年人。
陳嘉措點了火,將那一鍋放在火上。
周搖也坐在他旁邊的小板凳上,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陳嘉措正想告訴她還需要四十分鐘,結果一扭頭看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陳嘉措有些疑惑“怎么了”
周搖也無比認真,語氣肯定“你要我死。”
那認真篤定的樣子讓陳嘉措笑了出來,他舉手發誓“我雖然還沒有醫學專業的學位證明,但是我從小就跟著我爺爺我爸爸學煎藥。我小時候感冒我爺爺就采這個煮水給我喝。”
周搖也這時候的惜命程度超過了陳嘉措的想象。
想到之前見她往海里走,這會兒倒是怕死了。
她不知道怎么就思維奔逸“送我去中東戰場吧,如果必須要獻出生命我想為這顆藍色星球做出一點微弱貢獻。”
那時候陳嘉措并不知道她有躁郁,見她平時對別人寡言,但對自己口若懸河,讓他產生一種自己好像和她關系更好了的錯覺。
他不知道思維奔逸也是躁郁的一種體現。
陳嘉措聽她咳嗽成這樣,讓她必須喝,半開玩笑“那就喝下我煮出來的毒,進化成更恐怖的人型武器再去中東解決戰爭問題,這也是我為藍星人民做出的貢獻。”
林橋來的時候,就聽見煎藥房里在聊軍事。
林橋是來復查腳的“什么中東啊”
人還沒進屋,站在門外就問了,結果一瘸一拐進來后就看見了和陳嘉措坐在一起的周搖也,脫口而出“你怎么也在”
周搖也瞥了他一眼,回懟了一句“因為你沒有站在門口收門票錢啊。”
她幾乎不會在和別人的話鋒上落任何下風。
陳嘉措看兩個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他一直很好奇為什么這兩個人這么不對付。
林橋第一次見周搖也就覺得她沒有禮貌,看面相不是個好人。
周搖也則是很簡單,別人對她怎么樣她就對別人怎么樣,而且她實在是覺得林橋笨。
陳嘉措當好人,在中間調節氣氛,他將自己旁邊的小板凳遞過去給林橋“怎么就你一個人來了你妹沒有陪你啊”
林橋沒接小板凳,他這個腳只能坐比較高的椅子,扶著桌子往桌邊的高椅子上一坐“覺得自己月考沒有考好,在家里學習呢。”
說著,林橋看了眼周搖也,仿佛她考得好是她的錯誤一樣。
陳嘉措從爐子里弄了個之前沒有吃完的山芋出來給林橋,笑“阿姨應該希望林溪分點努力給你。”
這話也就陳嘉措說出來損他沒事,換成周搖也,林橋非得跟她干一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