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
裴絮給周搖也發完信息之后,轉身朝著病房里走,她手臂上挎著稀有皮稀有色的名牌包。再見曾經的丈夫,眼里只有漠然。
即便曾經相愛,甚至還有一個孩子。看著病床上的男人,裴絮站在床尾,微微抬起下巴俯視著他。
“醫生說我還能活”話說到一半,就被裴絮打斷了。
裴絮站在床尾看著他的那副神情與周搖也別無二致“我對你還能活多久沒有什么興趣。當時離婚的時候我們就商量好的,你為了你的名譽答應只要我和女兒離開這里什么條件你都同意,協議合同里說過現在你們住的那棟房子等你死了以后也還是女兒的。協議里也說了你要是把房子賣掉,錢得和我對半分,我不管你生病治療后續要多少錢,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讓自己吃虧,我也沒義務對一個破壞了我家庭的男人心軟。”
剩下的裴絮全權交給了自己信任的律師了。
病床上的男人叫住了要走的裴絮“你和孩子說了協議里的內容了嗎”
“當然沒有,告訴她,她爸爸為了個男人為了名譽讓她沒辦法繼續在這里念書”裴絮有些壓抑不住怒火,但考慮到在醫院她還是強忍著深呼吸,平復了一些“你最好快點和我的律師聊好,孩子一個人在濱城,我需要回去。”
但是另一邊并沒有那么配合,裴絮回濱城的時間不得不往后推遲。
從面館里出來,結束了對飯兜的折磨,它低頭嗅著路面,走在周搖也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后的周搖也和陳嘉措。
周搖也像個沒事人一樣,只有陳嘉措在消化她剛剛告訴自己的那些話。偷偷瞄著周搖也,但她就像是在說她爸爸喜歡吃香菜一樣,是件小事。
他們不到十九道的地方就應該分道揚鑣了,陳嘉措說還是應該把女生送到家門口,周搖也沒講話,晃了晃手里飯兜的牽引繩,似乎不覺得他的戰斗力能超過飯兜,他還能比飯兜更有安全感。
但最后她還是讓陳嘉措把自己送回去了。花季時枝繁葉茂開著花的廣玉蘭花枝和櫻花樹枝,現在已經掉了葉子,光禿禿的枝干一些隨著海面吹來的風在風中搖曳,一些從圍墻探出來。
還有幾步路就到了,陳嘉措在低矮的鐵門前停下了腳步,看著周搖也解開飯兜的牽引繩,將它放進院子里。
她腳還沒有邁進門就聽見陳嘉措問她明天早飯想吃什么。
已經連著好幾天了,陳嘉措已經包了她的早飯。
吃什么,周搖也回答不出來。倒是在心里算起自己應該給陳嘉措多少早飯錢。
陳嘉措見她沒說話,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每次都是說他媽媽多做了,不是精心特意準備的。
周搖也看看他抬手捂嘴的動作,沒有揭穿。飯兜在院子里撒腿跑了好幾圈了,從小給它養成了散完步必須要擦過腳才能進屋的習慣,此刻趴在門口等著周搖也。
兩聲催促周搖也的狗叫聲打破了兩個之間的沉默。
周搖也扭頭看了眼飯兜,手搭在鐵門上,手指扣了扣鐵門上的翹起的表面黑色油漆涂層“都可以。”
簡單的三個字輕輕松松就讓陳嘉措開心了起來。
周搖也邁開步子走進院子“回去再研究一下我給你講的那道題目。”
叮囑的話被周搖也用叮囑的語氣說了出來,有些讓人覺得陌生,陳嘉措點頭“好,不會我再打電話問你。”
“都已經寫出來,別給我打電話,還不會就是你太笨了。”
周搖也還是那個周搖也。
陳嘉措笑“能不能語氣態度不要變這么快啊”
周搖也轉身將門關上“不能。”
說著,她進屋了。陳嘉措看著她進屋才走,沒注意到隔壁廚房里投出來的視線。
高三的時間仿佛加了速,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再站起來就放學了。
周五放學,周搖也在學校里做作業,陳嘉措照例放學來她們班教室門口晃了一下,教室里沒幾個人了,他拿這張數學卷子當僚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