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擦干凈放回抽屜里,南簡拿著手機去到了走廊上打電話。
沒有穿外套,這個天還熱了。
從病房出來還碰見了來上班的陳嘉措,兩個人打個招呼之后,他去了值班室。
南簡給未接電話回撥了過去,被電話那頭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她默默聽著,在罵聲中心情逐漸復雜了起來。
“你不是輕骨頭重情重義也不是這樣上趕著的南簡你想死我是不是”
南簡強忍著淚水,她不想在走廊上被來來往往的人圍觀自己落淚,忍著走去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里彌漫著淡淡的煙味,她扶著不銹鋼的扶手在臺階上坐了起來“媽。”
她打斷了電話那頭怒氣沖沖的人“媽。”
又喊了一聲媽之后,南簡調整著語氣“我就為他做著最后一件事,真的最后一件。我聽你的話,我會和那個人結婚的。”
別人都喊她沈阿姨長沈阿姨短的。
她以前叫張芒,等于被她爸還債嫁給了別人。她夫家打怕了,就跑了。
然后遇見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送她去了派出所,給她報了警,聯系了家里人。
不可能找的到她家里人的。
她給的都是錯誤的消息,她不想回去。派出所管了幾天的飯之后,讓她一直留在里面也不是辦法,就告訴她等有消息再聯系她。
她沒錢也沒地方去。
她在馬路上漫無目的走著的時候又碰見了那個送她去派出所的男人,他光著膀子肩膀上扛著漁網,褲腰上系著的不是皮帶是根布條子。
他手腳麻溜地將修補好的漁網送到了別人家里,那戶人家送了他兩條魚作為報酬。
他提著魚從那戶人家院子里出來的時候看見了張芒。他問她找家人找的怎么樣了
她說沒找到。
他問她有地方吃飯嗎
張芒搖頭。
然后他帶她回家,請她吃了頓味道齁咸齁咸又干巴巴的饅頭配咸菜。
作為報答她給他打掃了一趟院子。
打掃完他也沒有再說什么,沒有邀請她留下,也沒有趕她走。張芒那天晚上還是睡的橋洞,被蚊子叮咬了一個晚上渾身的包。第二天一大早他出現在橋上,手腳麻溜地翻下來,問她會不會哭喪會不會折元寶。
村上有老人去世了,周圍街坊鄰居都會去幫忙。
雖然沒錢,但是能管飯。
葬禮是三天,她免費吃了三天的豆腐飯。任務倒不是哭喪,而是幫著端菜洗菜。
中途那個男人來了一次,帶她找到了辦勃倒廳的老板,和老板說看她手腳麻溜,問老板要不要收她當伙計。
于是張芒得到了一份工作。
工資不算高,但是夠她省吃儉用地在濱城生活了。張芒又了工作之后那個男人好像就消失了一連好幾個月都沒有再碰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