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覆點草藥吧,等明天,我就帶你走出去,找個大夫,給你好好看看。”
魏殊恩覺得這是一句安慰的話,大漠莽莽,荒無人煙,又沒有水源,她靠著那一點血,怎么把他救出去魏殊恩并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誰不是自私怕死的
“那,那勞煩姑娘了。”
她抽出蹀躞帶,把他的衣衫撩上去。
“咬著。”
“啊”
這褐瞳女子一本正經地說,“你看你們小郎君白的,細皮嫩肉,肯定難忍疼,你把衣裳咬著,就不會來咬我。”
魏殊恩啼笑皆非,這是什么邪招兒
倒也怪有道理。
年輕男子果真低下頭,主動去咬她掌心的衣角,臉頰磨蹭到她的指節薄繭,又是粗糙的,很奇異的觸感。
魏殊恩銜著勁裝的硬棱,見她嚼碎了一些灰綠色草果,覆在他的腰腹上。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疼得額頭青筋直跳,他算是很能忍,但這敷藥的疼痛,甚至蓋過了箭傷。他不由得細弱喘息,硬棱也被唾沫濡濕,溢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魏殊恩險些咬中舌頭。對方肆無忌憚嘲笑他,“真是嬌弱”
他松開衣袍,“只是有點疼”
“那我給你止疼”
金烏墜落在他的頰邊,草木混著水汽的腥鉆進了他的唇齒,陌生地進犯全無經驗的領地。
仿佛有什么,被人強勢奪走。
魏殊恩一個橫臂,將她擊開。
“你干什么”
他面染薄怒,周身氣場凌厲冷峭。
“你一個姑娘家,知不知羞的這里是要留給心上人的”
她仰著躺倒,那一雙眼睛蟄伏著蜃象,“所以你不可以做我的心上人么你若不習慣這里,我可以跟你去中原定居的。”
她過于熱烈直率,魏殊恩難以用以往的經驗應對她,他忽然捕捉到那眼底一絲黯然,他試探性問道,“你之前有心上人了”
“有。”
緋紅答得坦蕩,“我的心上人是龍荒第一美貌兒郎,他肌膚比月光還要皎潔,但他病得很重,接吻會吐血,洞房還會死掉,他覺得耽誤了我,因此一直都不肯接受我的心意,以兄長之禮待我。這次我跟他吵了一架,跑了出來,就是要找新的心上人,氣死他”
“所以你做我心上人嗎”
她補充了一句。
“你渾身是傷還吐血的樣子,跟他很像,都很美,令人心碎。”
系統
真狗,虐文女主現編白月光。
魏殊恩“”
他的視線又滑到她的手腕,所以是因為他跟心上人很像,她才會舍下性命來救一個瀕死的人
只是他內心充斥著強烈的矛盾,讓他始終無法全然信任這個陌生女子。
這晚,篝火燃起,她撿來了幾片衰敗的棕櫚葉,墊在兩人的身后。
呼吸聲起。
魏殊恩發出一些聲音,但都沒有回應,他支起雙肘,面容被火光映得輪廓分明,他沒有多余的神色,挪到她的身邊,手指去掀她的手腕布料他要親眼所見她的傷口,才能確定對方的意圖。
嘭
匕首插在他的脖子邊,冷意幾乎觸碰著皮膚。
她閉著眼,“你果然不老實。”
魏殊恩反應很快,“姑娘誤會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她轉過頭,湖藍絨飾隨之歪斜,皮膚好似鍍了一層烏油,細膩又均勻。魏殊恩嘆息一聲,又毫無心虛之色扯了個鬼謊,“在下其實是膽小鬼,這么躺著,總是擔心被沙蟲叼走,想著姑娘百毒不侵,就借手一牽,佑我今夜無夢長眠。”
“你們中原少年都這么狡猾的嗎”她笑唾他,“為了牽姑娘的手,什么都編得出來,喏,膽小鬼,借手給你一牽。”
她的手很有力氣,衣裳說撕就撕,這一點魏殊恩早領教過了,待他的手背被人包裹進去,才知那股掌力。
很熱,很重,還有薄繭跟刀傷,難以想象這是女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