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騎了一陣的沙漠種,就遇上了接應謝柏翹的駱駝隊。
“大人是大人和公子回來了”
人群雖有騷動,卻并不意外這個結果。
大人溺愛公子,幾乎是什么都依著公子,特別是大人坐擁十六部之后,公子的榮寵無人能及。人們都說,公子才是草原第一獵手,雖然是個身嬌體弱的病秧子,可他的兩個妹妹,一個成了聲勢烜赫的龍荒女王,另一個則是統領了第四部,年紀輕輕位居小帥。
要不是公子纏綿病榻,深居簡出,人人都想見識龍荒第一公子的風采。
緋紅把謝柏翹抱下了馬,又騎上了一匹駱駝。
它睫毛長長的,像個溫順的小姑娘一樣,用腦袋蹭著謝柏翹。
“葡桃,乖葡桃。”
謝柏翹伸手撫摸雙峰駱駝,安撫它的急躁。
這只小駱駝快五歲了,但異常粘人,緋紅記得她第一次把小駱駝牽到謝柏翹的面前,當成他二十六歲的生辰禮物,這只小駱駝就跟野馬一樣,野性難馴,對新主人謝柏翹不屑一顧。
眼下才過了三年,謝柏翹就把它養得老老實實的,見不著主人就會焦躁。
謝柏翹鮮少出門,平日里的習慣便是養一些小家伙,粗獷點的,諸如駱駝、野馬、牛羊,小型的,就是花鳥蟲魚,順帶一提,他個人特愛養龜,龍荒所有的龜種都被他養了一遍,但都活不過三個月,病美人哭哭啼啼氣病了一場。
緋紅濕了好幾件衣裳,才將人給哄好。
隨后緋紅便下令,不許公子接觸任何一只龜。
緋紅從后頭抱著謝柏翹,身體隨著路段微微顛簸,她漫不經心道,“你把葡桃養得太嬌慣了,萬一有一天,她長久離了你怎么辦”
謝柏翹垂下眼眸,他臂間還搭著一盞氣死風燈,照出姣薄唇形。
“嗯你走神什么”
謝柏翹揚起脖頸,有些眷戀靠在緋紅的胸前。
“沒什么,只是許久不曾,跟明上這般同騎了。”
從含章滅國,到龍荒奪權,他陪著她步步走來,她身邊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新面孔。她跟其他人去騎馬,去狩獵,去征伐。
她野心勃勃,脫胎換骨,越來越習慣這里的一切,駕輕就熟做她的王。
可他卻有些水土不服。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將他從后頭抱著,雙臂延展過來,自然穿過他的腰,那彎弓射箭的雙手,就搭在他所能看見的地方。
他隨時都可以觸碰。
謝柏翹最喜歡的還是北上龍荒的那段日子,他們一起睡馬廄,在濕冷的夜里相互取暖,看著蝴蝶披著雨露,從眼前飛過。暗夜里,那蝴蝶似一道驚艷的流光,化作了謝柏翹每一場美夢的神靈。
夢中她騎著蝴蝶來接他。
而現在呢
他不再需要逃亡,身邊也盡是奉承與討好,她用最短的時間讓他恢復了在含章的卓然地位。
他仍是高高在上、纖塵不染、錦衣玉食的公子,卻再也不能任性要求她抱著自己,喂他喝藥。
她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