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吩咐,前來觀禮的兩國使者立即被刀劍架了起來,士兵們對他們亦是虎視眈眈,殺氣騰騰。他們目光閃爍,還試圖狡辯,“冤枉啊,三公主,那魏帝陛下是想挑撥離間,這其中定有什么誤會”
天子眼珠緩緩移到眼尾,勾得人皮肉發寒。
“稱我是三公主,稱魏帝就是陛下看來你們早就心有所屬了呀,在我跟前,小嘴抹得跟蜜似的,沒想到早就失身給別人,真是不厚道呢。”
使者心頭一慌,不得他們解釋,她輕飄飄地說,“敢在我大典叛我者,十倍刑罰,你們放心,孤會夷平山玉、參星,全國充作奴隸。若是你們的子孫問起來,為什么他們生而為奴,你們可要好好記得今天”
她擊掌,“這兩國者,不必請示,見了直接杖斃”
“尊圣人命”
“諸君,我且去飲一杯血酒,稍后再來登鼎”
緋紅朝著眾臣微微一笑。
“若是諸君有興趣,也可同我一道,看一看這下酒菜,究竟是什么滋味”
天子翻身上馬,急馳出了太廟,隨后便是禁軍隨行,浩浩蕩蕩,煙塵滾滾。魏元朔也不顧阻攔,搶了一匹馬跟著緋紅跑了。等他趕到事發地點,甕城果真破了,對側的箭樓上多了一道修長冷峻的身影。
不僅如此,太后跟七公主也在。
他們的目光遙遙相對。
魏元朔身體微僵。
國師匆匆走來,對緋紅低語,“幸得白都軍主偽裝精妙,他游走京畿,消息靈通,第一時間調動兵馬,把他們擋在了甕城,否則后果不堪設想。”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但內外城叛軍竟不少,白都軍主等來的援軍也倒戈在了魏帝的陣營,恐怕他落入敵手”
“嘭”
一具秀長清瘦的身體被敵軍毫不留情踹了出去,暴露在天光之下。
“是白都軍主”
國師不由得驚呼,隨之而來就是憤怒。
“他們對白都軍主用刑了”
便見那道身影連站都站不穩,他渾身是血,像狗一樣,匍匐在地上,那一頭烏黑如緞子的長發,凌亂不堪地遮蔽面目。衣衫早就被鞭得爛了,隨著他的爬行,露出后背的斑斑血骨。
緋紅站在城樓上,瞇起了眼。
“宗政緋紅,你我同床共枕一場,你今日登基,我沒什么好送的,就送你一條斷骨的家狗吧。”
魏殊恩語氣清淡,而傳令官聲音宏亮,回蕩在天地之間,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哦,對了,既然是家狗,再披一層外皮,欺騙世人,就很不妥了。”他笑意不達眼底,“我要扒了這家狗的皮,蜃樓王,你不會介意罷”他要將她做的,千倍萬倍,都償還給她,而現在不過是一個開始。
站在他身邊的中年男人,天庭飽滿,面相極貴,當即沉厚笑道,“不過是一介叛徒,臟了的兵器,魏帝隨意處置便是。”
“你們,去把他的面皮扒了。”
“是”
七公主攙扶著太后,小聲地說,“母后,場面血腥,咱們還是避一避罷”
太后面色冷漠,“避什么避他們罪有應得,本宮看他們怎么死”
“撕啦”
白都軍主被魏軍架起了頭骨,他們潑了一層鮮紅的藥水,沿著下頜的輪廓,粗暴撕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皮,而在極度黏連的瞬間,他們也沒有猶豫,快速扯下了數塊皮肉。于是,那一張秀雋出塵的臉龐血漓漓地暴露出來。
俘虜無力支撐,軟軟垂下頭頸。
“是公子”
有人低低驚呼。
國師跟在緋紅身邊時日尚淺,并不知道這個稱呼對天子來說,意味著什么。
“完了。”
而女官打扮的房日兔背脊發寒。
心月狐曾經可是暴君心頭上那一塊最柔軟的肉,魏帝如此折辱他,豈不是在折辱暴君
緋紅神色平靜,也讓傳令官回應。
“那就多謝魏帝的心意了。”
箭樓離正樓很遠,魏殊恩看不清緋紅的神色,但她動也不動,想必對這條狗沒什么憐惜了。魏殊恩挑唇一笑,還當她是什么深情胚子,現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他又道,“慢著,寡人又反悔了,這狗的骨頭還算有幾分重量,怎么嚴刑拷打他,也不肯吐露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