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鳴金收兵。
緋紅支起半邊身體,著迷似欣賞這一地殘紅。
魏殊恩閉上眼,呼吸逐漸平復,但這種侵犯性的目光過于強烈,他還是免不了側了一下身體。
“我明日便要去參星處理事宜,那里到處都是神草奇花,君后可有什么要的”
“”
君后這個稱呼,不管聽了多少遍,魏殊恩仍覺刺耳無比。
他成了宗政緋紅的戰利品,也是史無前例的男后。
魏殊恩語氣淡淡,“沒有。”
“既然不想要,那我給你挖幾株人參回來。”緋紅道,“你身子虛,得補補了。”
魏殊恩身體一僵。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
她在說什么
她竟說他虛
她也不想想她一日鬧他幾次
魏殊恩心頭泛起一絲惱怒,他轉過頭,那畜生正笑吟吟看他,等著獵物自投羅網。獵物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那就有勞圣人了。”緋紅張開雙手,汗津津抱住他,姿態很是親昵,也唯有這個時候,顯露幾分小孩的撒嬌天賦,“不勞的”
她雙眸靈動,倒像是天真嬌蠻的小暴君。
誰能想到呢
她二十一歲登極,是域外萬族、中原九州最年輕的女君,而他足足大她五歲,更是需要讓著她的“哥哥”。
這個念頭從男人的腦海里一掠而過,很快被他壓到不見天日的角落,魏殊恩又是一副冰冷美人的面孔,他起身推開人,“臣滿身污濁,恐辱了圣人,臣還是去偏殿就寢。”
“不允。”
她依著他,話是很混賬的,“孤就喜歡你被孤弄臟的樣子。”
魏殊恩壓著眉梢,忍耐了片刻,還是忍不住了,他翻身看她,烏黑的發絲垂到胸口,面染薄怒,“這些混賬話是哪個男人教你的”
“唔”
她做思考狀,“你弟弟”
魏殊恩被狠狠噎住了。
因為這件事,魏殊恩撂了一次冷臉,并未去送行緋紅。
這小混蛋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轉頭給他送來了一副玉奴鎖,讓他鎖好自己,不準紅杏出墻。
這是人能干的事兒嗎
修養功夫極好的男后在寢宮里大罵了緋紅兩天兩夜,人沒在跟前,罵起來也沒滋沒味的,男后轉頭摔碎了緋紅最喜歡的一面蝴蝶花鳥銅鏡。
“駕”
房日兔快馬加鞭趕上了天子出行的儀仗。
“君后當時是什么模樣他戴了嗎”
緋紅倚在馬車的小窗旁,手里還捻著一顆色澤晶亮的香糖果子,隨手就投喂了這位情報頭子。
“嗷嗚”
房日兔咬著糕點,含糊不清,“戴了戴了這個好吃,噢,對,君后邊戴邊罵,發了好一通火呢,君后還摔壞了您最愛的那一面花鳥鏡。”
緋紅意味不明,“無妨,索性摸膩了那花紋,再換一面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