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日兔心道,不愧是圣人,玩得也是世間第一等的。
“圣人,我已查明,這是參星國的反叛者,他們籠絡到了一批弓馬游俠,在各地煽風點火,慫恿了數萬百姓隨他們起義,還凌遲了不少官員。”
房日兔又遞交了一份名單,緋紅粗略閱覽一遍,隨手收入袖中,她指骨輕折,支在腮邊,似笑非笑,“剛鎖好了哥哥,弟弟又跑出來搞事了,我是欠他們魏氏兄弟的情債么”
房日兔險些沒被香糖果子噎著。
她心道,這情債不止吧,不是還有一位公主殿下嗎
流火州最南邊就是參星國的地域,得知天子出巡,參星王帶領一眾官員,早早在邊境等候,伸的脖子都長了。
國內叛亂不斷,參星王又無強橫兵力,只能修書一封,祈盼九州女君的援手。
參星王也有自己的算計,他先前賭輸了一局棋盤,那真是滿盤皆輸的慘烈,全國百姓都充作了天子的奴隸,悔得他腸子都青了
隨后參星王又得知,就在宗政緋紅登基的那一個月,中原九州都被掃蕩了一遍,不止是他,鄰國也遭了殃,有的還被勒令遷都,連國土都沒有了
參星王平衡了,煎熬的心又從油鍋里撈了出來,他跟大臣商議過后,決定恭順天子,投其所好,正好趁著俠以武犯禁的事情,向天子表明自己的弱小以及忠心。然而天子遲遲不來,參星王只好背著手,一遍又一遍檢查著接待事宜。
他尤其在意美男的進獻,不時詢問大臣,“就他們了嗎國中還有沒有更美的我們身為小國,也許只有這一次覲見天子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啊”
大臣連忙說,“這些美男子,都是遠近有名的,國主您大可放心”
參星王怎能放心
上次就是他放心太早了,以為魏帝勝券在握,可誰知道勝者另有其人
他來回踱步,“不行還是不穩妥快,再去選一些美人兒來”
大臣茫然,“啊”
“美人兒美人兒”參星王捶著手,“不錯,誰說天子只喜歡美男興許她更中意紅顏禍水呢快,快,趁著天子未到,再去要一些花顏月貌的女郎過來”
這一邊大臣們被參星王使喚得腳不沾地,另一邊的天子早就越過了參星的邊界,到了一處蜀葵河畔。
“殿下殿下圣人來了”
在河邊采摘蜀葵的婢子發現了緋紅的身影,慌忙奔向屋內報信。
“她來了”
那在席上安坐織著香囊的女子也慌亂起來,“快,快給我更衣,要那件新染的郁金裙,不,不行,顏色太冒犯了,那就改成碧紗裙,嗯是不是有點綠了”
她咬著唇瓣,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
婢子靈機一動,“要不用那件微蜜色蜀葵衣奴婢遠遠瞧見,圣人折了一支,頗為愛惜別在胸前呢。”
“那就,那就蜀葵衣”
房日兔陪著緋紅來到了她金屋藏嬌,啊呸,是關押前朝余孽的地點。
便見那淺碧色的天穹下,女子蒙著霧紗,一襲華美繁復的微蜜色織錦蜀葵衣,裙裾曳地,那細腰更如楊柳芽,隨風輕擺。
美人折腰,風情萬種。
“參見圣人。”
緋紅走過去,扶起了人,她并不避諱,掀開對方的紗簾,“怎么還沒拆那庸醫是干什么吃的”
“是小七故意的。”
七公主道,“當初箭樓之上,承蒙圣人憐惜,饒了小七一命,這容貌皮相,權當我給圣人賠罪了。”
“胡鬧。”
緋紅立即招來御醫,“現在就拆”
御醫不敢耽誤,連忙趕到竹屋,替七公主拆開纏面的布。
七公主不由得握緊緋紅的手,哀求道,“圣人,還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