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震驚不已。
哥哥淡定地說,“你疲勞練習,錯覺吧。”
惡魔對自己的私有物是有強烈的控制欲,她不喜歡別人觸碰他。
哥哥轉過頭,手指放到臉頰的鱗片上,當做安撫,暗紅色的鱗片突然開合,像是無數張黑色小嘴,用血紅的小尖齒輕輕啃著他的手指頭,仿佛某種警告。他快步走進更衣室,低聲地說,“好了,你別生氣,我沒注意,下次不會給人碰到的。”
“要出場了快準備上升降機”
后臺一片混亂。
哥哥游刃有余安撫工作人員,去了升降臺,他并沒有注意到,一道人影壓著帽子,從他身邊匆匆跑過。
樂隊第一首歌,就是他們的成名曲蜉蝣紀年。
中央舞臺被做成了顛倒瑰麗的城市云海,玻璃不規則切割,畫面失重得厲害,建筑物更是不平衡,各種元素組合之后,顯得荒誕又怪異,又有一種奇異的宏大感。
很怪。
但還想再看一眼。
這是舞臺導演無意聽間主唱許粒的初戀故事,激情迸發的創作靈感。
主唱說,他愛上初戀那一天,就是在一座顛倒的城市云海里,他們急速下墜,光芒明滅到模糊,蝴蝶從眼前經過。
那一日,她的面孔,他永生難忘。
嗯,舞臺導演想,不愧是感情細膩豐富的主唱跟作曲,他把初嘗情愛的滋味用一種磅礴的想象擬了出來。
舞臺導演指揮著工作人員,一邊抽空欣賞自己的舞臺杰作,他有預感,等樂隊開完這一場世界演唱會,他的身價也會水漲船高但舞臺導演沒想到,自己檢查了無數次的升降臺,竟是第一個出了意外的
當許粒低唱著那一句“畫像顛倒,你我交錯著夜鶯的呼吸”,升降臺提前降落,他一腳沒穩住,腰身撞往旁邊。
那看起來堅固的護欄,竟然裂了
“啊”
“哥哥不要”
前排的觀眾清晰地目睹這一場舞臺事故,女孩子們頭皮發麻,嚇得尖叫起來。
那可是十二米的升降臺
十二米摔下來會死人的不是開玩笑的
舞臺背景是蒼藍色的天幕,城市殞沒在云海里,他衣擺飛揚,像是一只飽滿豐盈的雪地蝴蝶,急速下墜。
人們閉眼,嘆息的,哭泣的。
不忍再看。
哥哥卻睜著眼,察覺到那道影子頃刻籠罩,他主動伸手抱住,聲音在一瞬間被拉扯得模糊,他奶貓般軟軟道,“對不起,我又麻煩你了。”
惡魔輕嗤。
“沒看住你就出意外,應該你把拴我腰上,讓你除了我的眼睛,哪里都不能去。”
哥哥微紅著臉,往她懷里躲。
她漆黑的雙手抱住他的腰臀,降落到舞臺中間,又黑發一揚,連帶羽翼,消失不見。哥哥臉部的鱗片燙得發紅,從暗紅變得鮮紅。
快得像是一場荒誕的夢境。
人們如夢初醒。
“剛才那是什么”
“好大的影子,是,是特效嗎”
“臥槽,這都是演的嗎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