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到了是一個羊角雙翼的陰影,好像某種不可名狀的磅礴啊,太他媽絕了”
“絕了絕了哥哥我愛你啊”
這場意外的演出后勁太烈,他們如同見證神跡一樣,熱情炸裂,爆發一陣又一陣的狂熱聲浪。
人群混亂,體育館都快被掀翻了,保安不得不出面維持秩序。
哥哥拂動了下眼尾的紅鱗,他雙腿展開,從臺上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唱起了下一句歌詞,樂隊其他成員自從看他從升降臺墜落,大腦空白,意識還處在一種急速沖擊狀態,手上的動作都停。哥哥清唱了一段歌詞,沒有任何伴奏,韻味卻更為驚艷。
“蝴蝶請我,住入你的荒誕傳奇。”
“于是那天,蜉蝣知光。”
清澈的男聲隱隱約約傳到后臺。
“請讓我,活到那個冬天吧。”
“松針是她的王冠,我還沒為她下雪。”
緋紅走到女廁所的一個單間,裸足抬起,嘭的一聲,整扇門被她踹爛,露出一個戴了半邊女性假發的男人,面容很普通,是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平凡,但一雙眼睛藏不住他的欲念,“在升降臺動手腳的,是你吧”
她紅唇慵懶吐出一個字,“蛆。”
男人面上掠過一絲慌亂,他反應極快,戴好自己的假發,又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領口被他刻意扯低,“你,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對我干什么,來人啊,”
緋紅似笑非笑。
男人叫了半天,一直沒有人來。
他又驚又慌,忽然發現緋紅手中多了一個東西,那是他的手機。
“還給我”
他露出爪牙,撲了上去。
緋紅右手拎起一支馬桶搋子,優雅罩住他的臉,另一只手則是飛快滑動手機里的內容,密密麻麻都是偷拍哥哥的照片,而且每一張照片都寫滿了骯臟的詞語,緋紅又翻開他另一個儲存空間,“哦,還是個寫歌的變態辱歌了。”
那一首首歌,也如同照片一樣,都是陰暗又森冷的調子,什么血尸,什么,仿佛哥哥成了他刀叉下的羔羊,被他任意屠殺。像禿鷲一樣,虎視眈眈著那具身體,為此不惜潛伏在許粒身邊,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緋紅指尖一個用力,手機遍布裂痕,她笑著道,“哎呀,真是惡心得,連蛆都不如,做成化肥,都臟了我的手呢。”
男人艱難拔出馬桶搋子,滿臉紅印,“你就是那個賤人的女朋友吧”他滿懷惡意,“那個賤人,想要當神,身體還不是被一個女的玷污了,怎么樣,他叫的是不是唱的還好聽”
嘭。
緋紅單手仿佛捏著什么,男人就被扼住了喉嚨,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她身后籠罩了一座羊角雙翼的陰影。
“鬼、鬼”
緋紅哈哈大笑。
“咚”
緋紅松開了手,男人一頭栽進馬桶里,他捂著脖子,明明沒有任何淤青,他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男人劫后余生,冷汗狂飆,大口大口地喘氣。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什么,癲狂大笑起來,“我變態,你難道不是嗎那賤人報應啊,被鬼怪看上了,遲早吃得爛掉,好,好啊我就在地獄,等著他來,再抓住他,連靈魂都吃掉他跑不掉的,我要懲罰他,弄死他”
卻見那黑發惡魔環著胸,手指捏碎了手機,地上只剩下一片黑色殘渣,她撣了撣肩膀不存在的飛灰,像看一團腐爛的東西看著他。
“地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臟爛的玩意兒就該臟爛萬萬年”她的臉龐突然急速出現在眼前,眼球暴突,血絲遍布,把男人嚇得天靈蓋都炸了。
“滾開滾開啊怪物”
他雙腿蹬著,恐懼得魂不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