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陳京直固執堅守著這個念頭,他克制著自己澎湃的心潮,不讓自己踏出雷池一步。
直到
他看見谷醫生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醫生壓到了窗戶,在休息的間隙中,他們交換了一個短暫甜蜜的吻。
但對少年來說,漫長的像是一場血腥凌遲。
暴雨毫無預兆地來了,米粒般的花骨被狂風擰斷了細梗,碎在了污濁的水池里。而緋紅的休息室里多了一道陌生的影子,像怪物一樣高大、陰沉,充滿著壓迫感,他指尖的烏黑水滴不斷淌落,滴滴答答,寒意徹骨。
“谷醫生”
那怪物穿著一件被雨水沖濕的漆黑衛衣,寬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灰白的嘴唇,以及鋒利的下頜線。
“我抓到您的把柄了。”
他微微揚起下巴,藏在濕發里的眼睛顯得陰冷又狠毒。
“不想身敗名裂,你最好按我說的做。”
少年按下手機里的播放鍵。
“谷主任,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兒子,他還那么年輕,這,這是我們的心意,您一定要收下,還有手術成功后的”
錄音播放的時候,他緩緩靠近了她,身上那股冰冷的、腐爛的桂花香氣也逼近了她。
“您放心,您就安心收下,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的”
緋紅的手背爬過一陣冰涼,少年似乎確定了什么,他瞇起了眼,猛地插入她的指縫,一個用力,將她拖到了自己的胸膛。他的氣息游動,擦過她的金絲眼鏡,又耐心蟄伏在她的頸邊血脈,“谷醫生,我錄音了,還有視頻,全都備份了,證據,確鑿。”
緋紅往后仰著頭,鏡片起了霧氣,“真是卑劣的小孩啊,說說看,你要什么”
為了安撫家屬的心,她轉頭就把紅包給院長處理了。
但這小孩不知道。
她甚至還惡劣地想,讓他眼里的光碎一點更漂亮。
對方沉默一陣,隨著風雨加劇,影子愈發沉暗。
“我要您。”
他是徹頭徹尾的卑劣者,他的愛欲跟私欲一起泛濫成災,心里的某處危險塌陷,形成了旖旎又罪惡的溫床,所以當他發現了神明的假象,他無所不用極其地,鉆進那一條條暗黑的裂縫里,伸出手把她抓進來,跟他一起墮入黑暗中。
十八歲的少年利用了一份罪證,把他喜歡的人騙回了他的巢穴。
他住在一條骯臟擁擠的小巷里,地面永遠都是濕漉漉的,有時候是清洗雞鴨魚內臟的血水,腥味到第二天還沒散。而破舊的樓房下堆滿了垃圾,十天半個月才清理一次,散發著難聞的臭味。少年對這里游刃有余,對他來說,只要是能脫離老畜生的掌控,都是天堂一樣的地方。
他用鑰匙擰開了生銹的鐵門,緋紅剛進去,房間一眼就能看到頭。
“需要脫鞋嗎”
這位斯文漂亮的女醫生還禮貌地問。
她渾然不知在這個昏暗狹窄的房間里,她接下來會經歷怎樣的噩夢。
她越是這樣彬彬有禮,虛有其表,他就越覺得惡心反感,可是隱隱之中,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愛意膨脹出來。真好,她也不是完美無缺的,他可以放心把她染黑了。
少年把門一鎖,他余光瞥見兩人的腳踝,差別很大。
一個纖細易碎,一個青筋拔起。
為了對抗外界的惡意,他去學了軍用格斗術,擺脫了之前的瘦弱身軀,身體機能充沛,且爆發力十足。少年長手長腳的,比她還高出一個腦袋,甚至不用特殊的工具,膝蓋輕輕一抬,就那么輕易將她壓在了墻面上。
“嗯這是什么”
她竟然不害怕,反而注意起了他脖子的金屬頸環,還想要上手摸一摸。
少年喉結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