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蛇吐出它細長分叉的舌頭,竟然是嬌嫩的粉紅色,它舔了一下昆山玉君,似乎標記著什么。
昆山玉君確認了她的身份,也揮袖散開了他的道法,免得傷到她的蛇軀。
細舌冰涼,帶著一股咸澀的腥味,他卻并不反感。
江霽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強,他所認定的人,不管她是變成一條蛇,還是一頭狼,天上飛的,水里游的,他都能毫無芥蒂地接納她,他愛的是她炙熱瘋狂的本源,而非她美艷多情的本相,所以當這一條龐大的銀環蛇把他當成了發情期的伴侶,他也沒有一絲反抗,溫順被她卷在蛇尾里帶走。
大家目瞪口呆。
所以這條發情的金錢白花蛇是雌的
它喜好的是美男
長發女生也愣愣看著那條銀環蛇卷起了男人,心滿意足地跑了,對他們這些外來者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這讓她感到又震驚又失落。
銀環蛇將昆山玉君拖回了它潮濕陰暗的洞穴,僅是在一剎那間,昆山玉君就察覺到她變了形態,烏黑的長發垂到了蛇尾,她上半身是不著絲縷的狀態,又繼承了銀環蛇的特色,肌膚也成了一截白一截黑,奇異又妖艷。
特別是那張臉,眼睛狹長細窄,環著一抹神秘妖異的漆黑。
她把他壓在一塊巖石上,雙手有些粗暴撕著他的鹔鹴衣。
鹔鹴衣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于是她撕扯了半天,還是端端正正的,沒有一絲褶皺,這激怒了銀環緋紅,她嘶嘶叫著,憤怒又暴躁,大有要將他整個人連帶這件破衣服都吞進去的威脅之意。
昆山玉君沒見過她這副小嬌蛇的模樣,她惱怒嘶叫著求愛無門的時候,實在是太難得一見,也太令人愉悅了。
她用最熱烈的姿態來迎接他們千萬年的重逢。
他很高興。
那些不甘、失落、崩潰、絕望,在見到她之后,通通消失干凈。
“不要急。”他環住她的后背,梳著她的烏發,很滑,也很冷,透著一股潮濕,他卻很喜歡這種濕冷的粘稠,上癮般梳理著,“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又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模樣你的道力呢我怎么感覺不到了”
他想起那個奇異的色彩空間,她被一段段的禁錮帶束縛住,這蛇身會不會是她掙脫之后,反彈回來的副作用
“嘶嘶”
你話怎么這么多能不能先把事兒辦了
銀環緋紅沖他暴怒吐著蛇信子。
蛇類一貫是聰明狡猾的,她撕不開他的鹔鹴羽衣,就用這條粉色的、分叉的舌頭在他的面上、脖頸游走,又仿佛討好一般,垂下她的腦袋,鉆著他頸窩。
江霽被她連番撫弄,周身的陌生感與疏離感也漸漸破碎,他原本想弄清事情之后再幫她解決這個發情的問題,但小蛇急得一刻也等不得了。
“好、好,本座知道了。”他想了想,又改了稱呼,“阿霽知道了。”
他破了鹔鹴細羽衣的禁制,剛褪到手臂間,銀環蛇就迫不及待地鉆了進來。洞穴幽暗陰冷,墻壁上覆著星星點點的幽藍色,昆山玉君被她放倒之后,視線顛倒一晃,他就不自覺注意到了這幽藍色的水晶花,像是一簇簇冷火焰。
由于銀環蛇的大開大合,他被顛簸得厲害,視野里的幽藍色火焰花都被他的意識撞得碎了,好幾次從巖石上滑下去,腳尖就踩到了一些薄脆的東西,又像是有一些爬蟲從腳趾頭穿過。
昆山玉君是有潔癖的,他難受得皺了一下眉。
他的雌蛇伴侶很敏感,立刻將她的尾巴垂了下來,輕柔環住了他的腳踝,并且用自己的軀干供他踩腳,昆山玉君的腳心能細膩感覺到她每一塊鱗片的獨特紋路。后來她又覺得這樣太麻煩了,就把他的腳踝抓起來,懸空掛在她肩頭。
每次她低下頭,昆山玉君都會揚起脖頸,等她吻來。
但這條銀環蛇似乎沒有接吻的經歷,于是一次次完美錯開,江霽不得不親自上陣,教她怎么用嘴唇減輕伴侶在承受時候的痛苦。銀環緋紅的天賦很高,她被教了一回后就開了竅,積極跟江霽親吻,甚至還舉一反三,去親吻他身上任何流血的地方。
這讓一貫矜持的昆山玉君又震驚又羞恥。
她不是一般的蛇族獸人,她有著非常鋒利的倒鉤,常常把江霽抓得出血。
這個時候,她就會顯得非常憂慮,生怕他會在婚配中當場死掉,于是江霽在半昏半醒間,被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都是她細細嚼碎之后一口一口喂的,他用發麻的舌尖感知,是一些野果跟草藥,咬碎的氣味濃烈刺鼻。
不過這是蛇伴侶的好意,江霽也不管好不好吃,就一口吞了。
但生肉不行。
她一喂過來,江霽就會想吐,于是扭頭拒絕。
這可愁壞了銀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