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開”
他像是溺水者,惶恐又崩潰,腳桿子蹬到半空,又被他惡狠狠踩了回去,溫狐紅是將軍之子,慣來舞刀弄槍,他體力自然不如他,朱邪執衣生出一種強烈的恐懼,哪怕他對這個愛笑的玩伴有一種朦朧的好感,但尚未濃烈轉化,就被碾碎在他的強勢侵犯之下,變了另一種味道。
“嘭”
朱邪執衣抽出了最后一點力氣,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對方被打得偏過頭去,簌簌落下幾縷墨發,然而他卻只看見他嘴唇微紅,還掛著一縷蛛絲,被日光照得銀白璀璨。
他的耳朵轟然燒了起來,情緒也同時崩潰。
“滾,滾啊”
紫衣少年站在原地,像是一道怪物的影子,“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敢修,我也敢做,有我在,你的燈芯永遠都不會干凈。”
他轉身離開,殷紅發帶隨之揚起,又消失在門外。
朱邪執衣靠著書案,脫力般癱坐了下來,他壓著泛白的唇心,有些難堪看著自己凌亂的衣衫。
他怎么敢,怎么敢伸手進來。
朱邪執衣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忘掉那荒唐的一幕,他只當是被毒蛇爬過。
自這天起,朱邪執衣就疏遠了溫狐紅,不與他說一句話,見面了也是冷著臉,轉身就走。朋友們察覺他們水火不容的氣氛,追問發生了什么事,怎么短短時間,就鬧到這個老死不相往來的份上了他們往日里可是最形影不離的
發生了什么事
朱邪執衣簡直難以啟齒,他被最信任的玩伴推倒在書桌上,他差一點就要,就要被他得手了
他當他是什么了
可以被他玩弄于手心的小相公嗎
溫狐紅簡直就是禽獸不如,連兄弟都不放過
然而,沒過多久,溫狐紅就跟蜃樓三皇子勾搭上了,倆人又如之前他們那樣,形影不離,親密無間,他們一同策馬,一同飲酒,美少年們的鮮衣怒馬總是格外引人注目。
朱邪執衣抿著唇。
他感到煩躁,卻不知這一絲煩躁從何而來。
這不是很好嗎溫狐紅禍害別人去了,也惹不著他。
三皇子舉辦了一場雅集,請的還是國中的少年俊杰,溫狐紅作為當中的翹楚,一身緋衣,腰佩長劍,那橫斜疏影的紅梅都難以壓住他的風頭。朱邪執衣自然也來了,他冷眼看著溫狐紅被眾少年簇擁,烈酒飲了一杯又一杯。
瞎逞能。
他雖然酒量很好,卻也沒有千杯不醉。
朱邪執衣見他被人扶著肩,又扶著腰,眼中寒意更甚,他轉頭就要離開,卻瞥見了對方微微皺眉。
他不行了,喝得太多了,明早又要頭疼了。
等他意識到這個,他已經端起了溫狐紅的酒杯,一飲而盡,不留情面,“他喝了十六尊,估計要吐了,我帶他去清理一下。”
眾少年訕訕一笑。
朱邪執衣把人扶到一處僻靜的回廊,庭內是落雪與梅花。
溫狐紅蹭著他,“嗯衣衣,我難受”
朱邪執衣試圖壓下怒火,他才懶得管他呢,然而到底是多年的玩伴情誼,他罵他,“你交的什么酒肉朋友他們只管喝死你,把你喝成一團爛泥才好。”
他沖動得有些口不擇言,“等你醉得不省人事了,還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溫狐紅,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別蹭我,你一個男人你惡不惡”
他戛然而止。
他倚著漆紅欄桿,單手支著腮,一雙桃花眼泛著點紅,認真看著他。朱邪執衣不由得想起那天,他甩了他一巴掌,好像還挺狠的,應該會很疼
“我是不會道歉的。”朱邪執衣冷淡說,“誰讓你那么不規矩,伸進來摸我的核兒,這一切都是你活該。”
他嘴唇微動,似乎說著什么。
朱邪執衣怕他要吐,就湊過去聽他的要求。
“真好看。”
“這白狐裘最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