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的時節,朱邪執衣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他才想起,這身狐裘也是溫狐紅給他親手獵的。
當時他才十二歲
朱邪執衣青著一張臉。
他十二歲就看上他了還跟他同寢而眠禽獸小畜生
隨后,他又聽見他輕聲道,“別去別去那里翹哥”
翹哥
翹哥又是誰
“誰是翹哥”
朱邪執衣抓起對方的領子,逼問道,“你又招惹哪個美少年了溫狐紅,你可以啊,你覬覦你兄弟還不夠,你又覬覦了三皇子,現在還來一個翹哥,你就是天底下最浪蕩的紈绔”
他醉醺醺吻了過來。
朱邪執衣大驚,慌忙甩開他,白玉似的臉皮如同漲破的春水,“你,你不知羞恥”
他得不到吻,失落地低頭。
“翹哥不會拒絕我的”
他扶著柱子,搖搖晃晃站起來,越過他,似一縷陰沉的冷風。
朱邪執衣心口微疼,他一定是鬼神上身了,否則怎么會抓住對方的手,“你要去哪”
“翹哥不見了,我要找他。”
緋衣少年回過頭,睫毛濕漉漉的,沾了點細碎的雪沫,像是一頭雪天流浪的犬兒,“你知道他在哪嗎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找不到他了,到處都找不著,翹哥會冷,我要快點找到他。”
他怎么了怎么會覺得他可憐,想要親一親他,把他抱在懷里
朱邪執衣脫口而出,“你找他,那我呢你那天摸我算什么”
“嗯”
他歪了下頭,目光茫然,緩緩地,他湊了過來,辨認他的面目,忽然游過一縷明光,他重重親了他,“找到了,我的翹哥。”
朱邪執衣都被凍住了,手腳全廢。
還沒等他推開人,對方就氣勢洶洶把他推到雪地里。
“溫狐紅,你放開,放開”
朱邪執衣不敢劇烈掙扎,怕引來別人,到時候就有嘴都說不清了。卻不知他這一示弱,助長了豺狼虎豹的囂張氣焰。玩伴抽開了殷紅發帶,綁住了他的手腕,等他掙脫開禁錮,衣衫也松開了,對方埋首其中,咬破桃核,讓他又驚又怒。
眼看就要貞潔不保,朱邪執衣萬念俱灰,像尸體一樣直挺挺躺著。
他真是引狼入室
但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停了下來,手指也微微發顫,他把他摟了起來,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
“我騙了你。”
他斷斷續續地說,“我喜歡你不在會很傷心的”
朱邪執衣被他抱得喘不過氣,耳朵、頸后漸漸紅了。
他想,除了沒有后代,其實也沒什么。
他五歲時,父親第一次帶他去將軍府,那錦衣男童坐在欄桿上,單腿跨著,吊兒郎當玩著梅花袖箭。只聽見咻的一聲,涼風擦過他的耳際,一枚袖箭釘在他身后的樹上,男童笑得露出一顆虎牙,“給哥哥的見面禮。”
又惡劣又聰明的男孩子。
他本不喜歡這么多心眼兒的。
但就是這個男童,后來成了他最好的玩伴,他帶他逃課,教他怎么做袖箭跟風箏,也替他擋劍,將風雨都擋在背后,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是因為他而留下的。
朱邪執衣被褪了半幅的衣裳,雪肩都裸露在外,頭發亂如柳絲,凌亂垂在胸膛與腰間,他眼一閉,心一橫,“我,我可以答應跟你在一起,但是,我要當射箭者,你不能靠著你的武力強來,知道嗎”
說著,他指尖蜷縮,喉結微動,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朱邪執衣勾下對方的頸,淺淺吻了玩伴臉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