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嗓音摻著嘶啞。
“什么”
緋紅坐在主位上,手里轉著鋼筆,運動軌跡格外漂亮。
“為什么要裝瘋騙我”
“叩叩。”
有人在外面敲門,許粒的怒火被硬生生踩下去了。
“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身形清瘦的男人,西裝革履,生面孔。
不,不是。
他認得這個人,是他們學校聘用的人體模特,叫鶴嘯山,據說投資失敗后,不得不自己養家糊口。而現在呢,他穿著一身高定西裝,姿態竟是頗為清貴得體。
許粒瞇起了眼。
男人從進門起便有些緊張,他拘謹朝著許粒點頭,又把手里的紙袋往緋紅面前一送。
緋紅挑眉。
男人小聲地說,“這是伊蓮夫人,真希小姐,她們托我帶給您的禮物,嗯,慶祝您旗開得勝。”
緋紅又轉了下筆,反而問。
“今天開盤收割,你不在雪山集團坐鎮”
鶴嘯山搖頭,“我又不是專業的風投,能做的都做了,我們要是再失敗,只能是算做命運了。”
他說起“我們”都是一副很小心的姿態,收斂眼神里的渴望與愛慕,生怕惹得緋紅不高興。是這個人把他從泥沼里拉出來,再一次給了他重生的機會,鶴嘯山覺得自己怎么謹慎討好她都不為過。
有很多人愛她。
他只是無名小卒而已。
緋紅玩味,“伊蓮夫人舍得把你送回來”
“夫人自然是不肯。”鶴嘯山對上緋紅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自己的心思無所遁形,他窘迫不已,“我、我是您的手下,自然要跟著您走的。”
兩人氣氛有一種無形的拉扯,許粒的心被毒蛇叼了一口。
正好樓下傳來幾聲狗吠,他陰陽怪氣,“春天到了,發情的野狗也多了啊。”
鶴嘯山臉色微白。
緋紅撥弄著頰邊的卷發,她向來不會讓功臣心寒,所以她抬起頭,睨了許粒一眼,“你要是嫌煩,我可以給你找個姐夫涼快涼快,我看小山就不錯,你覺得呢”
她這一句無心之語讓兩個男人陷入動蕩的情緒。
鶴嘯山全身皮膚紅得跟炭火似的,根本不敢看她,紙袋的繩子被他扭成了麻花。
許粒一顆心則是墜在萬尺海洋里,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他眼睛泛紅,飆出國罵。
“你想找就找,想發情就發情,關老子屁事”
少年火大踹了一腳桌椅,怒氣沖沖離開。
緋紅嘖了一聲,對鶴嘯山說,“我家小孩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鶴嘯山失落,強撐笑容,“沒事,許先生,許先生是您心愛之人,您不必為了我與他起爭執。”
鶴嘯山送來的不僅是禮物,還有一棟別墅房產。
緋紅看到前戶主的名兒。
夏依依。
可不就巧了嗎。
“夏女士的生母賭博輸了,急著脫手房產變現。”鶴嘯山言簡意賅,“這是您的別墅,我自作主張,給您要回來了,希望您不會生氣。”
緋紅低笑,“怎么會生氣你費心了。”
難怪能在一個月內坐到了雪山集團二把手的地位,鶴嘯山的揣摩人心真是令人發指。
這樣的人當情人肯定也百般溫柔。
緋紅正想著,那玻璃窗趴著一個人,他的臉頰使勁印在窗上,氣得狠了,眼睛瞪得跟青蛙似的,以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記錄“奸情”。
又慘又可愛。
緋紅破功了,她晃了晃手邊的東西,“辛苦你了,酒店找了沒,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鶴嘯山識趣地離開。
許粒二話不說蹦到緋紅的面前,噼里啪啦地發問,“你們都說了什么為什么你剛才突然笑了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老子金緋紅,老子可嚴重地警告你,這幾個月你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
薄薄的香氣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