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書只得放下床帳,自己躲進冷被里。
他摸索著開了銀籠,錚錚作響。
“嗯”
他悶哼一聲,緊緊咬住唇肉,大片汗珠自背后棘刺滑落。
“哥哥。”
她在外柔情蜜意喚了一聲,瞬間去了周黎書大半性命,軟綿綿倒了下去。緋紅正要撩開青簾,被他哆哆嗦嗦地罵道,“你、你不許過來不許”緋紅失笑,倒遂了他的愿,撈了一卷佛經,在外頭靜坐。
日頭西斜,周黎書緩解了大片燥熱,他整理衣裝,這才下榻。
至尊掀開眼睫,“可真久。”
周黎書這一尾白鯉被她捉到膝上,對方含混似埋怨,“我不比那個讓你歡喜”
周黎書臉熱,掙扎起來,“至尊,這不合禮數”
她嘟囔,“老古板。”
周黎書驚呆了。
至尊喊他什么
老古板
“最近有人不肯安生,哥哥少點出門,就在家安心待嫁。”緋紅把玩他的黑發,猶帶著霧騰騰的濕氣。
周黎書渾身僵硬。
待嫁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若是太閑了,可以給我繡幾件小衣,嫁衣就不必繡了,傷眼睛,丟到綴衣那邊煩去,拿了寡人的俸祿,就得干活。嗯,等哥哥成了六宮之主,也得給我干活。”她故意停頓某個字眼。
周黎書羞惱,“至尊你別戲弄黎書了。”
這人怎么說一出是一出
他、他怎么能給女子繡小衣,除非她是妻主
“誰敢戲弄絮絮哥哥等四妹妹成婚,我就來娶哥哥”
絮絮哥哥心神動蕩,頓時不察,被她按在供桌上,折腰撫弄。他好似一葉小舟,四周襲來浩浩白水,氣勢洶洶,要覆滅他的船身。恍惚之際,他又成了一株被揉碎的雪白桃樹,花瓣被她剝落,含在嘴里溫存。
“至尊真的會娶哥哥嗎”
他唇齒溢出情動聲息,如墜夢中。
“會的。”
周黎書蜷縮起細白手指,又像小犬一般求饒,輕輕拉扯她的衣袖。
昔日追在他后頭喊著哥哥的小跟屁蟲,今日是手握生殺予奪權柄的人間帝王,她個子高了,力氣大了,可以輕易禁錮哥哥的纖細手腕,謀奪他口中甜水。可是小郎怎么辦他才是世人眼中的鳳君,他身為長兄,竟卑鄙奪走了他的光耀
周黎書起先是雙眸含著歡喜羞怯的春波,想到此處,剎那之間,春波化淚,無聲無息地淌落下來,浸透了衣襟。
“哥哥別哭,我不親你就是了。”
緋紅有些無奈。
她的大司敗呂冰鏡曾信誓旦旦地說,大襄朝的男子是水做的,千萬不能惹他們,不然這一激動,淚淹人間眾生。
她曾經覺得夸張。
現在她終于信了。
周黎書伏在她肩頭,幾乎哭岔了氣兒,緋紅怎么也哄不好,就問系統怎么辦虐文女主哭的時候,男主都怎么哄的她得取取經
系統對緋紅表示了鄙夷。
人家哭還不是你弄的
人家要做謫仙公子,紅塵脫俗,你倒好,非要拖人下水,叫人進退兩難
哭了好一陣,周黎書停了聲息,竟是埋在她胸前哭睡了過去。
緋紅親自打點,暗地里送他回周家。
呂冰鏡站在她的身側,低聲地說,“至尊,你今日太莽撞了,禁衛軍突然包圍塔廟,只要查一查,想必會有不少人盯上了老古咳,是周大公子。”都怪周慈那個混蛋,天天在她耳邊念叨著她哥是個老古板,將來肯定會嫁不出去。
放屁瞎了你的狗眼,你哥可是未來鳳君你等著朝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