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大司敗不過就說了一句,立刻從太宰預備擼了下來,換成了烏皎皎撿漏。他們內心嘀咕著,不是說帝后房事欠和嗎,不是說鳳君憎恨陛下強搶強娶嗎,怎么鳳君好像對陛下情根深種似的
新太宰烏皎皎面軟心黑,“殿下,依臣看,不如將他們都充入帝陵殉葬,活活悶死也是很不錯的。”
眾臣“”
又來了一個狠人,她們日后怕是不好混啊。
周露白同意了烏皎皎的提議。
兩人理念如此契合,呂冰鏡頓生疑竇。鳳君年輕貌美小寡夫,烏皎皎也是不著調的家伙,該不會暗中早就勾搭上吧不怪她不懷疑,經歷過姐妹情慘遭變質的事情,呂冰鏡覺得世間萬物沒什么不可能的。
呂冰鏡升華了自己。
等群臣散開,托孤大臣留了下來。
呂冰鏡暗吸一口氣,還是說了,“殿下,臣還想再看一遍遺詔。”方才人多手雜,她沒能靜下心來。
周露白神色冷淡,“你懷疑本宮做了手腳”
呂冰鏡壓抑著語調,“不是懷疑鳳君,而是臣很難相信,陛下會做出同歸于盡的事,畢竟陛下瘋歸瘋,比尋常人還要清明三分。”
到底是多狠的人,才會做出把自己和對手活活煮熟的毒計。她寧愿這是一場還未醒來的噩夢,而不是真的失去了兩位至交好友。
“至尊是為升平鋪路”
周露白戛然而止。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無妨,被升平踹了一腳。”
周露白牽動嘴角,發覺自己不會笑了。
也好,他本來也不愛笑。
周露白的肚子吹皮球似地漲了起來,他作為男子,又是頭胎,時常焦頭爛額,不知所措。有時他半夜腿腳抽筋,臉紅筋暴,汗水淌濕了整床被子。自此之后,周露白就把那柄小弓放在床頭,每夜哄睡腹中的未來小至尊。
一日又過一日,周露白漸漸安定下來。
“殿下,該用膳了。”
女官輕聲提醒。
周露白摩挲著圓潤發亮的小木弓,放進內衫里,沙啞道,“今日吃什么”
“是炮豚,您前日吩咐的。”
縱然他不肯承認,她已是他記憶深處,最不能觸碰又最渴望觸碰的禁地,與她有關的穿衣、飲食、儀態,都一一滲透在他的言行里。他熟練模仿她的動作,夾起薄片放進嘴里,肉質酥脆軟爛,他慢條斯理嚼動著。
葵走了進來,交給他一封信。
周露白拆開來看。
“升國換了大司命”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周露白看完了信,見葵還在呆呆盯著他的肚子。
周露白“你看什么”
少年的細頸系著一圈紅繩,臉頰鼓著晶瑩軟肉,天真又純稚,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葵也想要孩子,可以玩的孩子。”可惜能跟葵生孩子的女人玩火自焚了,她真的太笨了,自己死了,什么都是別人的了,以命換命,這筆買賣很不劃算的。
真笨。
比笨葵葵還笨。
周露白將信湊近燭臺,火光搖曳,一抹心悸涌上。
他頓了頓,又放下了手,收回袖子里。
“你有心上人我賜給你。”
少年葵沒有遲疑,他搖頭,“不用了,葵沒有心上人。”
葵的心上人是個死得不能再死的鬼了,燒得黑黑的,都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