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口味不重,不會去奸尸的。
少年葵默默地想,等行清節祭拜她,多剝幾碗大蒜埋土里好了,給地下的她聞個味兒。或許有一天,她能順著熟悉的味兒回來找他呢。
啊也不知道人和的鬼能不能生孩子,回去葵多看點書,研究一下,這次一定不能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葵摸著肚子,惆悵地走了。
周露白揮退了葵,召來剛回來的眼線,詢問道,“升國大司命是怎么回事”
眼線低聲答道,“那升國自詡天命之國,好祀鬼神,聽從巫神之令,半年前,前大司命病逝”
“半年前”
鳳君披著白色輕裘,容色恍如金昭玉粹,鳳目深寒銳利,“半年前的消息,你現在才傳過來”
無形的殺機籠罩周身,眼線后背冷汗濕透,他謹慎地挑揀語句,“金銀關今年水患嚴重,淤泥蔓延數千里,我等在決堤之處徘徊數月,才得以度過險關。”
就是怕死
周露白殺意涌起,腹中又傳來胎動,他烏睫一顫,竟是忍耐下來。
“看在我孩兒即將出生的份上,暫且饒了你們辦事不利,若有下次,我必嚴懲”
眼線逃過一劫,如釋重負。
“多謝小主子寬容”
周露白托著活潑好動的小肉球,繼續追問,“那升國是什么情況”
“新大司命是他們從天窟迎回來的,據說當時天降異象,國土久旱逢雨。”
眼線不敢有所隱瞞。
周露白冷哼一聲,“操弄人心,裝神弄鬼。”
他又問其他人,“其他國家呢”
“燕國、靈國并無異動。白淮國同室操戈,新主繼位。大玉國是七子爭一女,折損了三子,朝中動蕩。”眼線遲疑了下,“至于翟國,則是出現了熒惑守心的傳聞,朝臣李四方上書讓宰相張辨玉替君王擋災”
總之大哥二哥三哥是一個比一個慘。
與此同時,翟國。
“人頭都快落地了,張大宰相還沒考慮好嗎”
茭白般的手腕自男子的頸后探了出來,鉆進衣領里。
張辨玉睜開雙眼,捉住女子的腕骨。
從他的余光覷過去,那兩片赤羅交領滑落肩頭,鎖骨細窄,宛如兩道帶著尖兒的月牙。第一面也是如此,她一身血污紅衣,懶懶倚香桌前,身后是莊嚴法器,身前是十丈軟紅,他一念之差,收留了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逃犯,破了清規戒律,被她拉入了欲海。
他無奈至極,“紅翡,這是道觀。”
祖師在上,你莊重點。
女子笑聲蠱惑,“又不是第一次在祖師面前歡愛,張辨玉,張觀主,張大宰相,那可是你自己破的戒,你怨我”
張辨玉并不發言,冰冷禁欲的道袍之下,是春深似海。
兩瓣丹唇印在他道袍領口。
他猶豫片刻,放棄抵抗。
張辨玉是正人君子,時人贊他淵清玉絜,清醒嚴明,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血肉之軀,也難以抵擋如狼似虎的美色。
他的腰腹開了一片烏黑的蓮花,張辨玉的手指輕輕摩挲她耳垂,隱忍道,“我我明日進宮,嗯,那里不能咬,我會讓他們動手,你,嗯,待在這里,等我回來。”
女子抬起頭,神色不滿。
“你看不起我我也是殺過人的。”
春雨初霽,張辨玉眉尖舒展,將道袍披在她肩頭,籠入胸膛,“我自是相信你,只是此事兇險,我不愿你以身涉險。”
他頗為愛憐吻了吻她眼尾。
“若是事情順利,紅翡,你替我生個孩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