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姐的情緒不是很穩定,也不想說話”魏童說,“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吃了很久都不愿意出來,還、還罵您。”
“罵我什么”
魏殊恩漫不經心,他還想著少年相逢的小公主。
再次見面之后,那么細的手腕,怎么就藏進了冰冷沉重的袖箭,還想要將他置之死地
說來也奇怪,辛小吉算是他的恩人,他初到含章,因為不習慣坐船,吐得昏天黑地,險些死在路邊,身上的銀錢也被盜兒摸走了。隨后,橫在路邊慘兮兮的少年,被辛小吉當成了乞兒,救濟了一頓,也讓魏殊恩活了過來。
按理說,這種話本似的情節,他應該一眼鐘情給他買包子的辛小吉。
但是沒有。
他吃飽喝足之后直接溜了,為了不欠人情,他還把自己身上最貴重的玉佩丟給人家,權當結了一頓飯錢,然后兩不相欠。
魏殊恩最討厭就是糾纏不清的東西。
可是呢,他在寺廟外的魚鱗松上,第一次聽見那么令人心動的哭聲,哪怕是她叫著鬼啊狼狽爬樹的樣子,他至今想起來,回憶里仍舊鮮活無比。他欺負她,逗弄她,纏得越來越近,越來越緊,少年還不知道那叫情竇初開。
現在他懂了。
他要將她捧著玉璽的手,環在他的腰間,壓在他的床上。
元魏皇帝沒有收集天下美人的癖好,但他想嬌藏一個小公主,只屬于魏殊恩的小公主。
“副主”
魏童輕緩喚了一聲。
自從要來含章,副主的心情便是一天比一天奇怪,還會莫名愉悅,跟中了蠱似的,可是也沒聽說含章有蠱人。
“嗯”
魏殊恩撩了下眼皮。
魏童就把辛小吉罵他的話原本轉述出來,魏殊恩全程沒有反應。
魏童又道,“副主,涿鹿臺要不要加派人手,如今是三公主手握四章符,含章的四軍都在待命,今天恐怕會有血光之災。”這位三公主,也的確是狠得出乎意料,她帶走的,都是宗政皇族的出色人物,那些平庸的,淪墮的,不怎么聽話的,都被她全部舍棄,做了她的車前卒。
他們這次假借元朔小王爺的名義,就是想要深入含章,拿到四章符,將含章四軍據為己有。
所有的計劃都被一場滔天大禍中斷了。
含章精美絕倫的宮殿被燒成了殘垣斷壁,也燒死了他們在朝野中當暗樁的官員,對于元魏將來管理含章是極為不利的。
要不是混進了一個辛小吉,恐怕他們也抓不到宗政國主等人。
“不用,含章的政權支離破碎,短時間內,她難以支撐起新王朝的意志,威脅不大。”元魏皇帝饒有興致,“而且再多點人,嚇著了三公主怎么辦”
魏童“”
行吧,您高興就好。
越接近午時三刻,人群的聲音就越小。
積雪被烈陽化開,成了薄薄的、清澈的流水。
他們好像在期待什么。
被捆束的宗政皇族仰著脖子,也隱隱露出一抹期盼。
他們想起了三公主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