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心想“我在宮里做的是女史,在你口中,怎的變成了宮女。”換做從前,她肯定要打斷王憐花的話,一來削弱他的氣勢,二來糾正他的錯誤,但是她在宮里生活了幾年,早已養成別人在她面前說話,她就默默聽著,絕不打斷別人說話的習慣,這時竟然也忍了下來。
王憐花續道“應該很能體會這種主子被人侮辱,自己也跟著臉上無光的憤懣之情吧。”
賈元春臉色微變,說道“自來家丑不可外揚。我相信珂哥兒不是這樣糊涂的人,也相信戴管家能被珂哥兒看中,一定不是喜歡亂嚼舌根的人。”
王憐花哈哈一笑,說道“家丑不可外揚,不錯,這世上是有這樣一句話。但是戴家和賈家又不是一家,賈家的丑事,戴家為什么不能對外宣揚何況貴府的二老爺若是沒有說那幾句話,戴家便是想要宣揚,也不知該跟別人說什么,你說是嗎”
賈元春真的沒有想到賈珂如此狠辣,竟讓戴管家將賈政說的那些話,賈府做的那些事都宣揚出去。賈珂和賈之春的身世,本來就是全京城心照不宣的秘密,賈珂不到六歲就搬出榮國府自己住,眾人也都看在眼里。
從前眾人不知賈珂的身世,外面的人最多只覺王夫人心胸狹隘,容不下人,但看賈珂和王子騰交情不錯,大多數人又覺得王夫人不似虐待過庶子,倒像是賈珂自己不喜歡榮國府規矩太多,才搬出來自己住的。
后來眾人都知道了賈珂的身世,外面的人見榮國府始終裝聾作啞,假裝看不見那個和賈珂長得一模一樣的江小魚,又都覺得榮國府早就知道賈珂不是賈政的兒子,只是看他年紀小小,便聰明機警,絕非池中之物,才把他留在了榮國府,但一直對他不好,賈珂受夠了榮國府眾人的欺負,所以有了能力,就搬出來自己住了。
外面的人本就疑心榮國府對賈珂不好,如今戴管家這么一宣揚,從前的種種懷疑都變成了真的,即使榮國府本來有理,又占著孝道,可是別人一看,賈珂奉皇命出使西域,幾次出生入死,終于為衛國除掉了意圖造反的西方魔教,榮國府卻趁著賈珂出使西域,不在京城,又是欺負賈之春,又是欺負硬闖賈珂府上,賈珂好容易回來,什么事都沒做,賈政便在他面前耍起老子威風,說只要自己活著,就不許他進榮國府,誰聽說了不覺得榮國府沒理。
若是戴管家再把賈珍答應幫義忠親王搞來王憐花手中的屠龍刀的事也宣揚出去,榮國府可就真的聲名掃地,沒臉見人了。
賈元春心想“若是府上名聲都毀了,又和珂哥兒一刀兩斷了,就算我不用去廉王府了,又有什么像樣的人家肯來府上提親”不禁心中著急,陪笑道“原是我的錯,不該說珂哥兒的名聲會因為此事受到影響。這件事確實是家里做錯了,我向你們賠罪,好兄弟,你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幫幫我們吧。”
王憐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笑道“我哪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幫到貴府。”
賈元春笑道“若是你和珂哥兒幫不了我們,這世上就沒人能幫得了我們了。”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是嗎不知賈大姑娘想要我們怎么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