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弟子正自尋思,師父若是知道林平之把武功秘笈和掌門信物拿走了,必會氣得暴跳如雷,自己怎么跟師父解釋,才能免于責罰,突然間瞥見斜前方濃煙滾滾。他微微一怔,轉動眼珠,望了過去,只見一股黑煙沖天而起,正是大殿的方向。
那弟子登時嚇得肝膽俱裂,心想“這這小子竟然點火他怎么敢怎么敢”
他本來想說,林平之怎么敢在太歲頭上放火,把青城派的大殿燒了,但是想到福威鏢局的總局分局,也是這樣被他們青城放火燒成平地的,后面的話,根本說不出來。只想“難怪那小子說我得僥幸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這火可千萬不要燒過來啊”
林平之拎著十個老大的包袱離開了青城派,他心中痛快,腳步也格外輕盈,一路下山,陸陸續續瞧見很多百姓挑著水上山撲火。
林平之躲在樹林之中,看著這些百姓,心想“我家鏢局著火的時候,不知有沒有熱心人幫忙撲過火。”等到這些百姓離開了,他走出樹林,繼續下山。
到得山下,林平之買了一輛馬車,將包裹放在車廂里,自己坐在前面趕車。他一路上吃盡苦頭,深知人心險惡,自己武功平平,帶著這么多珍寶上路,必會被劫匪盯上,到時不僅珍寶都會被劫匪搶走,自己性命也難以保住。
次日進城,林平之直奔當鋪,將手上這些金銀珍寶、神兵利器都活當了,只留下一柄用的順手的長劍。他將青城派的武功秘笈和掌門信物藏在懷里,然后賣了馬車,又去市上買了一匹好馬,向京城趕去。
他買的這匹馬腳程極快,原本六日前他就能到京城了,豈知有一日他經過一片樹林,正好瞧見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尼姑在樹林里追來追去。
那小尼姑衣衫不整,渾身發抖,在樹林中躲來躲去,滿臉淚水,眼睛通紅,那男人明明一把就能抓住那小尼姑,卻好似貓在吃掉老鼠之前,會戲弄老鼠一般,他悠悠閑閑地跟在那小尼姑身后,在樹林里轉來轉去,時不時就撕掉那小尼姑身上一件衣服,然后放開小尼姑,讓她繼續逃跑。
林平之一路上一直在想,爹爹一直要自己做事光明磊落,做個男子漢大丈夫,無愧于天地,如今自己做了卑鄙小人的勾當,殺了青城派群賊,燒了青城派大殿,但若自己一直做男子漢大丈夫,至少也得等上七八年,才能做到這些事。
爹爹說的話自然是沒錯的,福威鏢局能在江湖上立足,靠的就是信義二字,可是青城群賊原就是卑鄙小人,自己用蒙汗藥對付他們,在他們呼呼大睡之際,點了大火,燒毀青城派那些屋宇,也將他們通通燒成烤豬,這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依照爹爹平時的教導,自己這么做一定是錯的,可是自己這么做真的錯了嗎
他心中煩惱之極,想不出答案來,驀地里瞧見這一幕,登時氣往上沖,明知這男人的武功只怕勝過自己,但還是想“我絕不能坐視不理,否則不配為人”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出家人,還要臉嗎”縱馬沖向那男人,同時解下腰間酒囊,將酒囊中的酒水向那男人潑去。
那男人一避,酒水潑了一低。他伸手抓住那小尼姑,向林平之看去,見他眉清目秀,甚是俊美,笑道“原來又是個大美人。美人,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就該在戲臺上唱花旦,必定勾人得很,騎在馬上罵人,可有點煞風景啊”
然后縱身一躍,抱著那小尼姑,坐到林平之身后,伸手去點他穴道,笑道“我剛剛覺得累了,美人就把馬送來給我坐,真是貼心。這里畢竟漏風,不是風流快活的地方,還是去我家吧。”
林平之自從上次被青城派弟子點住穴道,再無還手之力,只能任由他們宰割以后,就一直苦思冥想如何能夠不被別人點住穴道。以他的武功修為,當然想不出那等自行解穴的武功,后來他瞧見在街上巡邏的官兵,忽然想出一個招來。
他去成衣店訂做了一身軟甲,平時就將軟甲穿在棉衣里面,若是有人來點他的穴道,只要棉衣里塞著厚厚的棉花,便感覺不到軟甲的存在。而且習武之人去點別人的穴道,一般只會用上一兩成內力,并不會用盡全力,這層軟甲便足以抵擋這一兩成內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