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見他們關上了門,便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他在這家客棧住了兩天,對這家客棧的布局早就了如指掌。下樓以后,先去后堂拿了一身店小二的衣服換上,然后來到熱水房,見那店小二正在打水,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身后,伸手去打他的后頸。
李淳武功雖然很差,但這店小二根本不會武功,后腦勺上又沒長眼睛,如何能夠避開李淳這一擊,當即便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
李淳先將那店小二拖到角落里,關上門后,又回到那店小二身前,將他拎在手中,扔進了燒水的大鐵鍋里。
鐵鍋里是剛剛燒好的熱水,還在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鐵鍋下面的火還沒有熄滅。那店小二本已昏死過去,被這沸水一煮,活活燙醒過來,下意識地想要慘叫,但是一張開嘴,大量沸水便涌進肺里,哪里還能發出聲音,不一會便沉入水中,再沒半點動靜。
李淳站在旁邊看著這店小二,直到看到這店小二不見蹤影了,才取出阿朱給他的面具,戴在臉上。
他走到店小二先前倒好的兩桶熱水前面,從懷中取出一只瓷瓶,將瓶中的黃色粉末分成兩份,倒進桶中,然后拎起水桶,走出熱水房,來到那對男女的房間前面,伸手敲響房門。
房門很快打開,那紅衣姑娘站在門后,向李淳掃了一眼,見李淳一副店小二打扮,手里拎著熱水,便側過身子,讓他進來。
李淳拎著水桶,走了進去,見那錦衣男子坐在桌旁看書,笑道“兩位客官,熱水是放在地上,還是小的給您二位倒進浴桶里”
他從前學過一些改變聲音的手段,后來阿朱也教過他一些技巧,雖然做不到將別人的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但是改變自己的聲音,不讓別人通過聲音認出他來,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那錦衣男子大概是發現他的聲音和先前那個店小二的聲音不一樣,終于抬起頭來,瞧了他一眼,隨即漫不經心地道“勞煩你把水倒進浴桶里。”
李淳笑著答應,拎著熱水繞過屏風,小心地將熱水倒進浴桶里。他先前取出的那只瓷瓶,里面裝著幾種毒物的毒液曬干后制成的毒粉。這種毒粉粘在皮膚上,皮膚先是又紅又腫,又癢又痛,像是被毒蝎子蟄了一般,過上一盞茶時分,便會生出許多膿包,再過小半個時辰,這些膿包就會流膿潰爛,從這些膿包中流出來的膿液和毒粉有相同效果,如果放任不管,不到一個時辰,這人便會全身潰爛,痛苦而死。
不過這毒粉雖然威力驚人,但是顏色深黃,味道刺鼻,除非對方眼不能視物,鼻不能聞味,或者是個傻子,否則根本沒可能中招,中招以后也會立刻發覺,只要及時用水或是油將皮膚上的毒粉沖洗干凈,就沒什么大礙,因此用起來十分雞肋。
李淳將這瓶毒粉倒進桶里,桶里的水會將毒粉的毒性稀釋大半,不過對于李淳來說,這點毒性就足夠了。如果這錦衣男人確是老刀把子,那他自會在毒性發作之前,提醒他們解毒,但若這兩人和老刀把子無關,他們剛剛膽敢對自己如此無禮,這毒藥就是他們的報應。
李淳正想得開心,忽聽得那錦衣男子道“菁兒,上吧。”
李淳心中一凜,身體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覺后腦勺上一股大力傳來,只聽得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他雙腳離地,一頭栽進了浴桶里。
幸好那店小二事先將涼水倒進桶中,調好了水溫,否則李淳現在掉進桶里,小半個身子立時便會被沸水燙爛,和那個慘死在鐵鍋里的店小二根本沒有區別。
李淳心下暗暗叫苦,他知道這兩桶熱水有毒,自己若是把毒水吸進肺中,即使能夠保住性命,也一定苦不堪言。當即屏住呼吸,掙扎著想要浮起來,但是按在他后腦勺上的那只手始終不肯移開,似乎要將他活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