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笑道“六扇門當然不管這些,但我要等你,也只好留在這里做監工了。”
陸小鳳奇道“等我”
金九齡笑道“王爺料到你和西門吹雪很快就會過來,知道你二人身上沒有一官半職,官兵不會放你們進來,就讓我留在這里等你們。怎么只有你自己過來了西門吹雪呢”
陸小鳳道“木道人手背上中了毒針,西門吹雪留在莊子里給他驅毒。”
他嘆了口氣,說道“人人都知道西門吹雪是一個劍術高超的劍客,卻很少有人記得,西門吹雪的醫術同樣十分精湛。”
他說的當然不僅是西門吹雪的醫術,更是西門吹雪的善心。
金九齡皺眉道“木道人中了毒針”突然間從懷中取出一只木盒,揭開盒蓋,里面放著一塊手帕,手帕里包著三十七八枚銀針,問道“是這種毒針”
陸小鳳將一枚毒針拿在手中,對著陽光看了一眼,見針尖上隱有藍光閃動,便點了點頭,將毒針放了回去,說道“不錯,就是這種毒針。你這些毒針是從哪里來的”
金九齡看了廢墟一眼,說道“剛剛姬悲情被王公子按著打,她也是狗急跳墻了,就將一大把毒針往人群里扔。這些都是普通百姓,如何能夠避開她的毒針,眼看就要一齊喪生于姬悲情的毒針之下,王爺踹斷了一根柱子,將那根柱子踹到百姓面前,將那一大把毒針盡數攔住,但也因此露出破綻,挨了姬悲情一掌。你看地上那幾點紅色,看不太清了,但依稀還能有點輪廓,那就是王爺剛剛吐出的血。
王公子本想生擒姬悲情,跟姬悲情交手之時,一直手下留情,沒有真下殺手,那時見王爺被姬悲情打傷了,這才下了殺手,再不管姬悲情是死是活,拿下了她再說。
姬悲情很快就被王公子逼到那家酒館里,大概是見自己退無可退,又不是王公子的對手,就拿出霹靂堂的雷火丹,想要用自己受傷換王公子喪命,沒想到最后死的是她自己,王公子則毫發無損。后來王公子和王爺清洗身上的鮮血,讓我把姬悲情扔到地上的這些毒針全都撿起來,免得被人撿走,再生事端。”
金九齡知道陸小鳳一定有很多問題,索性將這件事的經過跟陸小鳳簡單說了。
陸小鳳只是聽金九齡轉述經過,便知這一定是場惡戰,王憐花對付姬悲情,絕不似金九齡說的這般游刃有余,畢竟以王憐花對賈珂的愛惜,他只怕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愿意賈珂受傷,如今賈珂卻在他面前被姬悲情打傷,可見他在這一戰中也有力不能及的地方。
待得聽到金九齡說賈珂和王憐花去清洗身上的鮮血,陸小鳳心中一緊,問道“賈珂傷得這么厲害”
金九齡道“哦,他們身上的血大多是姬悲情的。姬悲情用雷火丹之前,被王公子撕下來了右臂,鮮血濺了一地。當時王公子還說姬悲情應該慶幸自己只用右手碰過王爺,若是她還用左手碰過王爺,或是用哪只腳踹過王爺,王公子不介意現在就把她做成人彘。”
陸小鳳懷疑自己的嘴巴此刻已經能夠塞下雞蛋了,他捏住自己的下巴,當的一聲輕響,終于將嘴巴合上。
陸小鳳干咳一聲,問道“我怎么沒看見地上有一灘血姬悲情是在哪里被王憐花撕掉左臂的”他說到“撕掉”兩個字的時候,不自禁地停頓了一下,這絕不是因為他中午剛剛從烤雞身上把雞翅撕掉吃了。
金九齡又向那一地廢墟瞥了一眼,說道“是在那里。也幸好是在酒館里,四周有墻壁擋著。當時姬悲情被王公子撕掉了左臂,發出的慘叫聲凄厲至極,我自問也算見過世面,聽到那聲音,心臟都嚇得停跳了一拍,有幾個沒來得及離開的百姓,當場就嚇暈過去,其他人雖然沒有暈倒,但現在也沒完全緩過來。倘若王公子是在街上撕掉的姬悲情的左臂,那暈倒的可就不止這幾個人了。”
陸小鳳嘆了口氣,由衷地慶幸西門吹雪沒有跟他一起來,雖然西門吹雪早晚都會知道自己母親的左臂被王憐花當成雞翅膀一樣撕了下來,但是心情平靜的時候知道這件事,和心情激蕩的時候知道這件事,感受自然大不相同。
金九齡又道“等姬悲情的殘骸找齊以后,我就讓他們把姬悲情的尸身放進棺材里。這段時間,你可以去做點別的事情,比如找個地方,喝一杯酒。”
陸小鳳嘆道“酒雖然好喝,但有時候我也會喝不下去。”
金九齡笑道“我上次見你喝不下去酒,還是西門吹雪被關進天牢的時候。”
陸小鳳聽到這話,也想起了那時的情形。當時李仁還活著,姬悲情還活著,那些皇族都驕傲活著,這才過去多久,他們竟然都死了,一時只覺恍如隔世。
陸小鳳只有苦笑,說道“我只希望不會再有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