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點到的成大人是大理寺卿,賀大人是刑部尚書,許大人是左都御史,汪大人是右都御史,每逢重大案件,都由這四人一起審理。
這四人略一商量,成大人成海走了出來,說道“回王爺孫三霸此人罪大惡極,按律應當處以剮刑,家中女眷充軍,男丁賜死。”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此人惡貫滿盈,縱是片下他一身肉來,也難以告慰所有在他手上喪命的亡魂,但早一刻殺了他,也好早一刻送他去陰曹地府向這些亡魂贖罪,現在便動手吧。”
當下就有兩個身強體壯,披紅掛彩的劊子手從人叢中走了出來。眾人瞧見這兩個劊子手,知道賈珂當眾判罪,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一早就計劃好的,紛紛慌了手腳。
阿朱雖然想要說動那些名門正派跟他們來京城造反,但這些名門正派能在江湖上立足數十年乃至數百年,自然十分清楚“明哲保身”這個道理,如何肯蹚渾水,縱使有滅絕師太做說客,最終也只說動了一些掌門死在西域,弟子群龍無首的門派跟著他們一起來京城,而這些門派也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更多的還是孫三霸這樣草菅人命,見財眼開的邪魔外道。
這些人平日鐘情于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哪個手上沒有幾十上百條人命,這時見賈珂和王憐花竟把他們當普通百姓對待,那兩個劊子手已經向孫三霸走去,均想“我也沒比孫三霸好到哪去,他們現在拿下了孫三霸,下一個要拿下的人豈不就是我”
當即有人喝道“咱們別跟他們客氣,直接沖上去殺了他們,擁護南王做皇帝”人叢中登時有七八十人響應“咱們既是一起來的,就得一起回去,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孫三霸活剮了。”“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大家沖啊,咱們這么多人一起出手,不信不能將賈珂亂刀分尸了”
南王世子霎時間臉色慘白,心想“我帶來的人這么做,我與反賊又有何異”忙道“不可”只可惜他武功低微,沒法用內力將聲音遠遠傳出去,這句話剛一出口,便被眾人的聲音蓋住。
一時城外喊聲大震,眾人一擁而上,擠向城門,勢如潮水。文武百官瞧見如此聲勢,紛紛變了臉色,有幾個膽子小的已經嚇得搖搖欲墜,想要逃跑,卻手腳發軟,沒有力氣。
卻見王憐花上前一步,微微一笑,說道“誰準你們進來的”說著右掌向前推出,一股渾厚無比的掌力疾吐而出,奔向眾人,勢若雷霆,轉眼即至。
跑在最前面的十幾人還沒踏進城內,便覺一股大力砸到身上,隨即身子疾向身后的人飛去,砸中身后的人以后,去勢絲毫不減,兩人疊在一起,又砸到后面的人身上。頃刻之間,這數百人已經一齊退到城外四十丈之外,人人癱倒在地,這人壓著那人的頭,那人壓著這人的腿,身體扭在一起,好似一根根糾纏不清的麻花。
城內眾人見王憐花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就將數百人一齊打倒在地,都不由心下悚然,一時之間,四下里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只聽得城外不斷有人喊痛呻吟。
王憐花回到賈珂身旁,賈珂看向南王世子,微微一笑,說道“世子這次來京城,可是來登封禪臺的”
南王世子本來扭頭在看城外這些同伴,聽到賈珂的話,身子一顫,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臉色慘白,額上冷汗滾滾而下,仿佛一個站在三伏天的太陽底下的雪人,轉眼間就要融化了。畏畏縮縮地道“我我”聲音發澀,完全說不出下文。
賈珂溫言道“世子又不是外面這些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惡棍,我們自當以禮相待,絕不會對世子動粗。世子可是要去封禪臺可要我為你帶路”
南王世子聽了賈珂的溫言安慰,心中恐懼絲毫不減,說道“我我我是要去”向前走了一步,但覺雙腿好似面條一般,軟綿綿的毫無力氣,突然咕咚一聲,跪在地上。
賈珂此刻正站在南王世子的面前,看上去倒像是南王世子專程給他磕頭。
賈珂向南王世子道“世子既然有意國君之位,又何必向我這個背主弒友、假冒為善、沽名釣譽、假仁假義的臣子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