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笑道“怪不得你不知道。”頓了頓,解釋道“我有個朋友,先前在我家住過一個多月,后來他走了,江湖上傳開了他的身世,他媽媽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一個女魔頭云夢仙子,從前和別人合伙騙過很多人的武功秘籍和金銀財寶,我早就想到,有些人找不到他們母子,一定會來打我的主意的。”
殷離擔憂道“那怎么辦”
賈珂道“先前我一直待在京城,我在京城里有好幾個武功很高的朋友,再加上天子腳下,料想沒人敢因為這件事對我出手。迎親隊出發的前一天,我才接到圣旨,臨時加入這迎親隊來西泥國接公主。本來我想只要自己一直待在這迎親隊里不亂跑,應該也沒人敢直接對我出手,完全沒想到會有人膽大包天,直接對迎親隊伍下手了,所以你問我怎么辦,老實說,我也沒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殷離凝視他半晌,幽幽嘆
氣道“你也很苦啊,唉,你別怕,你自己一個人想不出來,我幫你一起想。”
賈珂笑道“多謝,多謝,那你現在有沒有想出什么辦法來”
殷離道“我我”
正說著,兩人忽然聽到樹林中樹枝微微顫動,隨即響起幾聲極輕、極清脆的的“噠”“噠”“噠”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不遠處用什么東西敲擊著樹枝。
賈珂和殷離對視一眼,非常默契的不再說話,屏息凝神,靜靜等著今天晚上的第三波人。
第三波人卻只有一個人。
這是個很英俊,很高傲的少年,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
他穿著身雪白的長袍,臉也很白,如同美玉一般,一雙漆黑的眼睛,在夜里看起來就像是天邊的兩顆寒星。
現在已經很晚了,他卻精神抖擻,疲憊而滿足,就好像他剛做完一件令他期待已久的事情似的。
他的手里拿著一柄長劍,但是等他站定的時候,賈珂才發現這柄劍的劍尖竟然已經斷了。再看他的身上,才發現他那身雪白的長袍上有好幾處破損的地方,還有幾處已經見紅。他似乎已經受了傷,并且傷得不輕,因此他現在的臉色才會這么蒼白。
這少年在那尸堆前面站定,似乎是在沉思這里怎么會死這么多官府的人,然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夜色蒼茫,他的人忽然已經消失在夜色里。
殷離道“這個人好古怪。”
賈珂沉思著,忽然搖搖頭,道“他恐怕是今天晚上唯一一個真正和這件事無關的人。”
殷離道“怎么說”
賈珂道“你看他的模樣,他應該是剛和人交過手,并且和他交手的人應該同樣也是一個用劍的高手,所以他的身上那件外袍被劍尖劃破了好幾處,身上的血色也是細細長長、一條條的。”
殷離道“是這樣,但他也不一定就和這件事無關,沒準他和先前那幫人一樣,是來找你的呢。”
賈珂道“不會,他根本沒去翻那些尸體,可見他根本不關心具體都有誰死在了這里,只關心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朝廷的人死在了這里。他剛剛突然離開,恐怕也是想到這么多朝廷的人死在這里,旁邊的馬車也是被人洗劫過的模樣
,他偏偏又在附近和別人交了手,如果有人把這件事栽贓到他身上就麻煩了,因此才這么快就離開的。”
殷離聽了這話,想起剛剛那白衣少年不過比自己大了十歲左右,他一個人在這危險四伏的漆黑山林中趕路,便如閑庭漫步一般,不見絲毫懼意,看見這嚇人的尸山血海,臉上也沒什么波動,就好像這世上絕無任何事能讓他皺眉頭似的。
想到這里,不由幽幽嘆了口氣。
賈珂道“怎么了”
殷離臉上一紅,道“剛才那小子好神氣,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能練好武功,像他一般神氣,再不受別人欺負了。”
賈珂噗嗤一笑,道“誰跟你說武功高就不用被人欺負的,石觀音的武功難道不高嗎”
殷離怔了怔,笑道“當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