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又抓了幾只兔子,又生火將兩只兔子和一只刺猬烤了,分著吃了,雖然沒有佐料,但山間野味,自有一番風味,加上兩人確實餓了,竟把兔子和刺猬吃得干干凈凈。
吃完了,將燒過火的痕跡清掉,賈珂解開自己的發箍,自衣袖上撕下一段布條,用布條松松束起頭發,又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把自己弄的渾身狼狽,活像個貧苦的放羊娃。殷離看著有趣,也學著他的做法,把自己弄的臉臟衣服也臟,看起來像個貧苦的村女,兩人才照著西泥國的方向下了山。
這般行了半日,已經到了西泥國境內,他們在路上的時候就看見好幾伙士兵向山上走去,顯然是得了謝麟等人報的信。
殷離正想叫他們,賈珂卻抬手把她拉到一邊,殷離側頭看他,就見他一面伸長脖子,看著那些士兵,一面稚氣滿滿的道“姊姊,他們好威風啊,以后我長大了,也要穿他們這樣的衣服,像他們這樣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
旁邊有一個士兵聽見他的話,笑道“小弟弟,你若穿這一身衣服,可不是只用做在大街上走來走去逞威風這一件事。”
賈珂忙躲到殷離身后,把頭也埋在她身后,似乎很害羞的樣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大聲的回答道“我當然知道”
另一個士兵大笑起來,道“哎喲,看你,怎么還往姊姊身后躲,等你什么時候不躲女人身后,才算真知道了哈哈哈哈”一面笑,一面走遠了。
殷離等他們走遠了,才看向賈珂,她知道剛才賈珂演戲的用意,問道“他們也不可信嗎”
賈珂微笑道“老實說,我現在看誰都覺得不可信。”
殷離道“那咱們現在該去哪里”
賈珂沒有立刻說話,他看向不遠處小小的酒家。
那是建在山腳下的幾間敞軒,屋外四面都設著寬敞的走
廊,走廊上的欄桿是朱紅色的,窗臺上掛著的窗紗是碧綠色的。
賈珂道“我有點渴了,咱們先進去喝點熱茶吧。”
殷離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了那個坐在敞軒里的人。
那個看起來冷漠而高傲的白衣少年。
他正在吃飯,吃早飯,但是他的早飯卻只有五個白水煮蛋。
他也不喝任何飲品,包括熱茶,他桌上的飲料,只有純凈的白水。
他的劍就放在桌上,只要他一抬手,他就可以拿起他的劍。
殷離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賈珂也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他也許已經察覺了他們的目光,卻連一點看他們的興趣都沒有。他似乎早已經習慣別人默默看他這件事。
這種態度,簡直讓賈珂眼睛發亮,心花怒放。
他昂起頭,挺起胸,大步走過去,走進酒家,走到他的桌前。
白衣少年終于抬頭看他,似乎在思量這樣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小孩子因為什么來到自己的面前。
他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少笑的人。
賈珂看著他,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