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芙搖搖頭,道“六哥,我是真的來找你道歉的,并且把你從前送我的那個玉墜還給你,盼你日后能再尋一個很好的姑娘,將玉墜給她,讓她陪伴你一輩子平安喜樂。”
她頓了頓,神色平靜的繼續道“我知道現在江湖上有很多關于我的傳言,我聽過一些,只覺得他們說得都好合理,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他們說得那些事一樣。可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地步,我又能去怪誰呢。我從前只怪自己命苦,但是現在我想通了,才覺得從前我遇到的那些事也沒什么是真捱過不去的,只怪我自己太優柔寡斷,誰都想討好,最后反而落得誰都得罪了。”
殷梨亭忍不住道“曉芙妹子,你和楊逍究竟是怎么回事
紀曉芙嘆了口氣,道“不錯,不錯,這些事,我本應該跟你說明白的。那一年我們得知天鷹教王盤山之會的消息后,師父就命我們師兄妹十六人下山,分頭打探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我走到川西大樹堡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楊逍,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我千方百計,躲避于他,卻始終擺脫不掉,后來被他擒獲,為他強力所迫,無力反駁,就于他。”
殷梨亭如今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竟然遭受過這種事情,他看向紀曉芙,目光中滿是憐惜,臉上肌肉微微顫動,憤怒道“我竟不知道你經歷過這種事,這人實在是豬狗不如的禽獸我”說到這里,才想起紀曉芙和楊逍其余的事,又難以啟齒的說“但是你你怎會給那淫徒的孩子取名不悔”
紀曉芙倒不驚訝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叫不悔,苦笑道“六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那時候我被他制住,雖然從不順從他,一直想著怎么去死,好免受侮辱,他怕我自盡,也一直看管我極嚴,讓我求死不得,后來數月之后,我也是趁著他應付敵人的時候逃跑的,可是這些年
來,我心里卻始終沒有忘記他。”
殷梨亭聽到這話,臉色慘白,身子顫抖,只恨地上沒有一個地洞好讓他鉆進去。
紀曉芙繼續道“六哥,我當時和俞二哥去雪山,發誓要為你守一輩子,那話是真心的,雖然你活著的時候,我不愿嫁你,可是我知道你死了,就算你那時候不是因為要來幫我才會在路上遇見血刀老祖,才被埋進雪里,我也愿意為你守寡一輩子。”
殷梨亭苦笑著搖搖頭。
紀曉芙道“可是我和俞二哥分開后,在路上又遇見了楊逍,他又一路跟著我,怎么趕也趕不走,后來后來就是江湖傳言說的那樣。”
殷梨亭道“你既然這么愛他,為何又不與他在一起了”
紀曉芙淡淡道“我和他在一起后,才發現也許這么多年來,我念念不忘的只是當年的他,或者說我愛上的只是一個夢幻泡影,只是女人對她第一個男人的特殊的感情,而不是他本人。又或許,其實這么多年來,我雖然愛他,可是我也同樣恨他,如果不是他,我的生活又怎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不是他,我的父母不必為我多年操心勞累,牽腸掛肚,我也不必終日惶惶不安,唯恐別人知道我曾經于他,曾經偷偷生下過一個孩子,而我的女兒,也不會出生,更不會出生沒多久就被人搶走,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還活著。”
殷梨亭道“你的女兒被人搶走了找到了嗎”
紀曉芙搖搖頭,然后繼續道“可是那時候,江湖上的傳言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人人都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而師父又一直在后面窮追不舍,想將我和他一起斬于劍下。那時候我心中雖然有些失望,卻并沒有想要離開他,甚至想過,就和他相濡以沫一輩子算了,哪怕他不收心,日后還會像強迫我一樣強迫很多女人于他,也沒辦法,人人都知道我跟過他,難道我還能回頭嗎
何況就算我想回頭,我的父母都當眾說和我斷絕關系了,這世上除了他身邊,我再沒有容身的地方。何況我們還有一個女兒,他肯陪我一起找女兒,總比我一個人強,也許很快就能找到女兒。
那時候我是這樣想的,后來我
們去了西泥國,我們去的時候,那邊出了大事,說是西泥國皇帝的生母,從前的皇太妃,因為想要除掉比自己武功高的師姐天山童姥,就讓自己的師侄星宿老怪去聯系童姥的手下,將衛國前往西泥國的迎親隊和衛國之后派來的士兵都殺死了。
然后她將這件事栽贓給童姥,后來衛國的迎親隊伍里幸存的一個五歲多的孩子將那星宿老怪送回了衛國,作為人證將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了衛國皇帝,西泥國的皇帝就下了圣旨,將這位皇太妃貶為庶民,不得再踏入西泥國半步。我們當時在客棧,聽了不少這位皇太妃的故事,原來她嫁進皇宮的時候已經四十多歲,并且進宮之前,已經嫁過一任丈夫,還和那任丈夫生下了一個孩子。
后來她對丈夫厭棄,就找了很多情人,其中就有那個幫她做了很多事的星宿老怪,后來她又厭棄了他們,就拋棄他們,嫁入西泥國的皇宮。當時所有人都在討伐她,我卻在想,她做的這些諸如拋棄丈夫孩子,婚內和許多情人來往,改嫁別人的事其實是世間再常見不過的事情,只是做這些事的人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