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百秋心道“這殺人莊的莊主究竟是什么來頭這么多尸體,得有多少具是他親手殺的”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看著在場資歷最深的師兄,臉色慘白的道“師兄,咱們這次好像惹上一個很可怕的人物。”
師兄的臉色也很蒼白,但是他緊緊握著腰間長劍的劍柄,沉聲道“我只恨剛剛沒把那個殺了這么多人、放任這么多人死在他家里的畜生親手殺死”
泰山派的人找了一圈俞佩玉,仍沒找到他,地上也沒見新燒死的尸體,只當他其實是使了一個障眼法,早已經離開了殺人莊,就嘰嘰喳喳的離開了,似乎是因為這地方太過嚇人,所以他們說話聲音也格外的大,好像就能給自己壯膽似的。
但是泰山派的人離開了,賈珂和王憐花卻還沒有離開,他們把馬車停到了很遠的一個地方,然后就躲在不遠處的一顆高高的枝繁葉茂的樹上。
到了晚上,月亮很大,黃澄澄的,十分的陰暗,就好像從群尸之中升起來的似的,透著一股邪氣。渾濁的月光落在群尸之上,幾片云彩飄過來,將月光擋了一擋,那些尸體也一明一暗,一暗一明,就仿佛它們都已活過來了,正在緩慢的喘息著。
王憐花忽然覺得這情景有點熟悉,他看向賈珂,賈珂正神色非常平靜的緊緊盯著殺人莊,在他的眼里,那些形容可怖的尸體和白骨似乎一點也不是它們本來的模樣,而是一些常見的花花草草似的。王憐花不由道“噯,你不怕嗎”
賈珂聽到這話,伸手抱住他,笑著道“你怕了怕了就抱住我,哥哥來保護你啊。”
王憐花好笑的看著他,眼前這種詭秘恐怖的氣氛竟然被他一句話就沖淡了。他哼了一聲,道“本公子六歲的時候就大半夜的在尸堆里面玩了好不好,那時候你牽小女孩的手還會害羞吧。”
賈珂微微笑道“這可不好說,畢竟從小到大,我牽女孩就牽過我妹妹。”
他抓住王憐花的手,親了親他的手指,道“你那時候一定很怕吧。”
王憐花沒有說話,微微笑著。
當然害怕,怕得要命,他從小到大,也只做過一次那樣的事,
何況那時候年紀還那么小。可是所有的害怕都在他翻遍所有尸體,發現里面沒有賈珂后的巨大喜悅面前不值一提。
賈珂一時也沒有說話,心里沉甸甸的滿是快樂,兩個人擁抱著坐在樹枝上,忽然幾只宿鳥撲騰著翅膀從遠處的樹枝上飛了起來。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知道又有人來了。
這次來的卻是十幾個人。領頭的兩人,一人是個面容清瞿的青衣老人,另一人年紀略小一點,風神俊朗,毫無老態,錦衣高冠,腰系一柄滿綴碧玉的長劍。其余十幾人則都是頭戴范陽笠,身穿黑色勁裝、腰間插著一柄大刀的大漢,低著頭緊緊跟隨在他二人身后。
青衣老人默默看著眼前被夷為平地的殺人莊,許久都沒有言語。
過了好一會兒,錦衣高冠的老人詢問他道“大哥,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青衣老人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道“泰山派會放火燒毀殺人莊,這件事著實出乎我的意料。眼下山莊毀了,他也不知去了哪里,出了這等事,只怕夫人再對他無情,也會親自回來找他。也不知道夫人會不會就此事責罰我等。”聲音聽起來頗為忐忑不安。
錦衣高冠的老人道“還有俞佩玉,他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絕不能讓他活下去。”
青衣老人目光閃動,嘆道“本來以為泰山派這么多人足以把他解決掉,沒想到居然還是讓他跑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一幫蠢材。現在已經過去這么久,那小子一定早就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