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站在客棧門口掛著的旗子下面望著王憐花遠去,旗子迎風招展,他的頭發也被吹的很亂,但是他并沒有太在意,他的心似乎已經跟著王憐花走了。
他東逛西逛,左瞧右看,好像對什么事都很有興趣,可是每個店鋪他只是轉了一轉,任憑趁著人多鼓足勁推銷自己的貨物的商人們怎么吹得天花亂墜,他都好像沒什么感覺,滿心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他走進一家成衣的鋪子,想著他們一路上都沒怎么買衣服,先前的行李又都在大火中燒毀了,王憐花身上那件衣服都穿了好幾天了。就打斷那店主用尖細的嗓子給他推薦的什么西域最新流行的樣式,照著王憐花的身量訂了幾套他平常習慣穿的樣式,也給自己買了幾件,交了錢,讓老板做好后送去客棧。
然后他又去了對面的一家點心鋪子。這家點心鋪子賣的是江南風味的點心,除了點心,還有一些小菜,也都是江南口味的。這家鋪子的店主顯然比剛才那一家要高明一些,知道這些遠道而來的中原人大多數年紀都不小了,對新事物接受能力并不高。
賈珂又挑著王憐花的口味買了一些,付賬的時候想著王云夢雖然要殺他,但畢竟是王憐花的母親,既然知道她也在這里,不能沒有一點表示,就一模一樣的又訂了一份,也讓店主送到客棧去。
他發現花錢確實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又逛了幾家店,然后進了一家玉樓。昆侖山本就盛產美玉,同樣的價錢,在這里買的玉石個頭大,質地也好。幾天前,這一溜的商店,就屬這幾家玉樓看起來最熱鬧。可是店里客人雖多,肯掏錢的卻沒幾個,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場苦戰,而玉石是很容易碎的東西,因此現在這幾家店也都很冷清了。
這種店鋪的店員是最勢利的,這些天他們也接待過不少江湖人,知道弟子多半是沒多少錢的,有錢的大多是掌門和在門派里有實權的人,單身漢多半是吝嗇不肯花錢的,但是如果有位年輕姑娘在他們身邊,就容易從口袋中掏錢。
賈珂不僅獨自一人,并且他到客棧后沒來得及梳洗,整個人看上去風塵仆仆的。也因為他沒打算
在路上多么招搖,身上的衣服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布衣,穿了這些天也有些舊了。發箍在先前他被韋一笑擄走的時候就弄壞了,撐了兩天便不能用了,現在滿頭黑發只用帶子隨意的綁了起來,又因為剛剛和王憐花接吻的時候,被他抓的亂蓬蓬的,整個人看起來懶懶散散的。
他全身上下,只有腳上這雙京城最好的繡娘親手繡上白鶴和流云的軟緞靴子是最值錢的。雖然任誰看見他的臉,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絕頂的美少年,卻不會有什么人覺得他是一個有錢的美少年,何況他看上去年紀還很小。
雖然成衣鋪的老板很識貨的看出了這雙靴子的價值,對他十分的殷勤。但是整天和玉石打交道的人當然不會有這份眼光,他走進玉樓,店員沉著眼皮半睡不醒的看他,甚至懶得說話,只是很無力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把他當個來看熱鬧的孩子。
賈珂也沒說什么,他只是找個地方消磨時間,并不在意這些事。其實他并不太喜歡玉石,雖然很美,但太容易碎了,而他恰好是一個經常遇到危險,經常把身上的玉佩弄碎的人。
賈珂四處打量店鋪里的玉器,忽然想起自己的發箍壞了,就對那店員道“你們這里都有什么樣的發箍”
“稍等。”那店員走到身后的柜子前面,然后拿出一只尺來長的鋪著紅色絲絨的板子,遞給賈珂,上面放著滿滿的玉石做的發箍。
賈珂伏在桌子上看,他對這些沒什么研究,覺得每一樣其實都差不多,要是王憐花在就好了,這世上簡直沒什么他不懂的事情。
店里太冷清了,也太安靜了,偌大的店鋪,只有他一個客人,還有一個偷懶的店員,賈珂拿起一個發箍,心已經飄遠了。
王憐花現在是不是已經見到王云夢了王云夢會和他說什么呢會不會讓他做一些為難的事會不會責罰他竟然不聽自己的話偷偷來找自己會不會罵他身為一個男人,竟然和自己在一起其實他應該堅持和王憐花一起去的,不過好在他們現在都在一個地方,等王憐花回來了,自己再和他商量對策就好了。
一連串的想法,在一剎那間在他的腦子里掠過。
也在這一剎那間,他感
到了難以忍受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