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兒極善烹飪,賈珂又是她們好久沒見的朋友,這一頓晚飯做的極為豐盛。
只是賈珂走到桌前,在燈下一看,就見桌上一共十道菜肴,除了他和王憐花帶來的三條魚分別做成了糖醋魚和烤魚,還有一盤青菜外,剩下的七道菜竟然全是鴿子,分別是藥膳花膠老鴿湯,砂鍋啫鴿子,蜜汁烤鴿子,脆皮乳鴿,火腿蒸鴿子,咸香鴿和青菜炒鴿子丸。
還有一份米飯,居然也是鴿子飯,以鴿子湯來煮飯,等米飯半好后,再倒入蔥花和香菜,一將蓋子掀開,只覺肉香撲面而來,再看米飯瑩白,鴿肉嫩滑,蔥花和香菜碧綠清爽
,實在讓人食指大動。
賈珂笑道“甜兒,鴿子最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這么辣手摧鴿”
宋甜兒笑道“它們哪里得罪我了,是我最近新認識了一個很會做鴿子的朋友,跟她學了好幾手,所以才特意做出來讓你們嘗嘗鮮的。你別看這些菜都是鴿子做的,就以為它們是一個味道,我保準你每一樣吃進口中,吃的都是不同的味道。”
她一面說著,一面給賈珂和王憐花各舀了一碗湯,只見淡褐色的肉湯之中,浮著幾塊燦黃的木瓜,都雕成了蘭花模樣,湯中還飄著花膠,底下沉著鴿子肉,肉香濃郁,十分誘人。
李紅袖走過來,拿來四只水晶杯子,還有一瓶冰的恰到好處的葡萄酒。她給四只酒杯里斟了酒,挨個放在眾人面前,笑道“如今楚大哥不在,正好把他這瓶珍藏好久的葡萄酒拿來喝了,等他回來,也好讓他心疼心疼。”
他們四人一面說笑,一面吃飯,后面又發生了些什么,賈珂卻一概不記得,他唯一記得的,就是王憐花和他說這葡萄酒味道很不錯,又向宋甜兒和李紅袖打聽這葡萄酒是從哪里買來的,之后他腦中一陣暈眩,不久便人事不知。
賈珂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終于醒轉過來,腦袋痛得猶如裂開似的,他剛一掙扎,身子就不住下沉,他喝了好幾口水,只覺得口中的水又苦又咸,十分難喝,忍不住吐了好幾口,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反而身體又沉了下去。
如此渾渾噩噩,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他整個人在水中浮浮沉沉,過了半晌,似乎是吐的多了,才漸漸清醒過來,睜眼一看,就見一輪血紅的夕陽猶如燃燒著的鳳凰一般,就要落入水里,放眼望去,只見四面茫茫,皆是海水。
賈珂看著夕陽,腦中空洞洞的,猶如初生的嬰兒一般,什么也想不起來,大概是藥效的緣故,身上也暖融融,懶洋洋的,一點知覺都沒有,過了良久,他才猶如睡醒了一般,想到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想起先前自己和王憐花在漢水之上遇見李紅袖和宋甜兒,被她們邀請上船吃飯,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怎么會來到這里。
賈珂想到這里,登時嚇得臉都白了,心中又驚又懼,大叫道“王
憐花王憐花王憐花,你在哪里”
如果他冷靜下來,就該想起來,漢水并不通海,他現在出現在海里,顯然是有人特意將他扔進海里的。可是他滿心都是失去王憐花的恐懼,一心只想著難道王憐花已經葬身海底了,又哪里冷靜得下來。
他鉆入海中,來回尋找王憐花,找了十多個圈,始終找不到王憐花的蹤影,這才漸漸冷靜下來。但見白浪連天,再無人煙,也無島嶼,他想自己總得活下來的,只要活下來,一定能見到王憐花的,他不敢去想別的事情,只能拿這個給自己鼓氣。
于是又鉆入海中,抓了兩條海魚,雖然生魚腥味極重,并且他此刻披頭散發,身上一件利器也沒有,連刮鱗也不能,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將兩條魚吃盡,喝下魚血來補充水分。
夕陽很快落下,到得夜晚,賈珂看著海面繁星滿天,耳畔風卷浪濤,澎拜不絕,他心里也不知是恐懼多一點,難過多一點,還是憤怒多一點,仇恨多一點。這會兒只有他自己,沒有別人,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想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賈珂心道“我必然是中了別人的迷藥了,憐花現在不在我身邊,他必然也和我一樣中了迷藥。當時我們在船上,如果有人藏在水里點著迷藥,他靠近船的水聲我們應該能聽得清清楚楚。可見這迷藥要么是有人在船里點著的,要么就是下在飯菜中的。
這迷藥多半是下在飯菜中的,可是宋甜兒和李紅袖怎么會害我難道她們兩個是別人易容的不,絕不會的,就算她們也用刀圭之術動了臉,可是宋甜兒一聽我提起王憐花,就說我找了他好久,從前還經常拜托他們幫我找他。這種事,絕不是一個假貨可以隨口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