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低著頭,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王憐花,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樂開了花,若非要配合王憐花演戲,賈珂非要在他的臉上親個幾十下,幾百下,直到他臉上這副神情被自己親成了碎片才肯罷休。
王憐花哼了一聲,森然道“看你現在一臉嘻嘻哈哈,滿嘴油腔滑調,哪有半點兒徒兒該有的模樣哎喲”臉上登時現出快樂的神色來,隨即隱去,又變成剛剛那副威嚴厚重的模樣。
賈珂誠惶誠恐道“徒兒哪敢對師父嘻嘻哈哈,油腔滑調,還請師父給徒兒一個解釋的機會。”
王憐花微笑道“你害怕什么,我可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師父。只要你有理有據,我自然不會怪你,你說就是。”
賈珂點頭道“是。”雙目放空,好似回憶往昔,說道“徒兒兩三個月大的時候,隔壁的阿婆看徒兒生得太過可愛,有天她來徒兒家里做客,趁著家母
不注意,就從懷中拿出繡花針,在徒兒兩個嘴角上縫了幾針,使得徒兒這嘴角再也垂不下去了。
哪怕徒兒雙眼放空,呆呆出神,在旁人看來,也以為徒兒是臉露微笑,先前徒兒去參加喪禮,那家人看見徒兒嘴角上翹,只當徒兒是在偷偷高興,給了徒兒不少白眼。”
王憐花明知這話八成是假的,但他總是不能容忍別人欺負賈珂,等有機會,他一定要報復回去,給賈珂出氣,等賈珂說完,忍不住問了一句“真的假的誰給你白眼了”說話時又變回了他自己的神態和語氣。
賈珂目中流露感激神色,手指或有意識,或無意識地畫著太極圓圈,感到王憐花在懷里輕輕顫抖,說道“徒兒早忘了他們是誰了。”
王憐花一聽他自稱“徒兒”,便知道他這話是開玩笑,心中一松,愈發感到快樂的滋味,又裝回那副威嚴厚重的模樣,就聽得賈珂繼續道“無論他們給徒兒多少個白眼,徒兒都不會放在心上,只要師父不誤會徒兒,徒兒就心滿意足了。”言下之意是說,普天之下,他只在乎師父一個人怎么看他。
王憐花心中又歡喜,又氣惱,暗道“本公子明明是在正經訓話,誰要和你搞師徒戀”咳嗽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都該為師錯怪了你,你放心,以后為師絕不會再為這件事怪你了。”
賈珂笑道“多謝師父。其實徒兒所以說話會油腔滑調,都要怪一個人。”
王憐花眉毛一揚,問道“什么人”
賈珂嘆了口氣,說道“唉,是一個從前借住在徒兒家里的小壞蛋,他暗戀徒兒,又怕徒兒拒絕他,所以一直不敢告訴徒兒他的心意。”
王憐花怒道“放屁誰暗戀你還怕你拒絕,所以一直不敢告訴你自己的心意老子一發現自己看上你了,就立馬咬了你一口,當年的牙齒痕還在呢”
賈珂一雙點漆般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滿是詫異神色,說道“是,是,可是徒兒說的是那個小壞蛋,不是師父,師父怎么這般生氣”
王憐花心道“哼,你當本公子聽不出來你用這故事編排本公子嗎”深吸口氣,微微笑道“為師當然不是你口中的小壞蛋,”
這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又恨又氣,“你繼續說,這太極的功夫也不要停下,你根基尚淺,須得好好練習。”說這話時,聲音中竟然還裝出一種威嚴來。
賈珂強忍笑意,繼續道“有一天徒兒和一個朋友出去辦事,見那小壞蛋在床上呼呼大睡,就沒將他叫醒。等徒兒回來,那個小壞蛋大發脾氣,將徒兒綁在床上,往徒兒嘴里倒了一瓶香油,還振振有詞的說,徒兒喝了這一瓶油后,日后不僅說話會變得油腔滑調,再也改不過來,嘴里也會油油的,誰都不會再想和徒兒親嘴,只有他一個人能受得了徒兒。師父,徒兒的嘴真的油油的嗎”
王憐花見他一雙大眼中忽地浮現眼淚,神情楚楚可憐,不由得心中一蕩,面上裝出為難神色,說道“為師怎么知道你的嘴是不是油油的”略一遲疑,然后道“好啦,乖徒兒,你別難過,為師要想弄清楚這件事,倒也簡單,你速速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