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道“這一點我倒是想過了。我先被皇上軟禁,又中了金波旬花的花毒,這兩件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換句話說,那張解毒的方子,還有來告訴我金靈芝一事的唐玉,都是他臨時安排的。雖然那位假扮天竺大夫的姑娘已經逃之夭夭,想要找到她,委實不是一件易事,但她至少留下了一個線索。”
王憐花伸手按住賈珂的嘴,說道“你先別說,讓我猜猜。”說著就感到手上一熱,隨即濕漉漉的。
王憐花格格一笑,道“好癢。”然后正色道“金波旬花是天竺的花朵,我從前看過那么多醫書,也就只在毒菩薩所著的毒經上面見過有關這種花的記載。毒菩薩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潛心鉆研毒術,但從不以此害人,每次遇見劇毒之物的時候,往往會自己吃一點毒物,或者讓那毒物咬他一口,以自己的血肉換取對方的毒液,據我所知,他血里的殘毒,已經有一百多種。
如他這般見多識廣的毒術大師,提到金波旬花時,說的也是這種花的花毒無藥可救,可是那個假大夫卻解了你中的花毒,可見這人或者他的某個手下,第一,醫術高超,起碼有兩個平一指加起來的水準,第二,常年待在西域,才會對金波旬花這般了解,倉促之間就能拿出那張藥方,對癥下藥,治好了你。”
賈珂笑了笑,道“你說的大概不錯,只不過有一點還待商榷。”
王憐花很不服氣地哦了一聲,問道“哪一點”
賈珂道“這些金波旬花是幾個月前就從天竺運來的,這個人究竟是什么來頭,究竟有多么大的勢力,從前和吳明有沒有過節,這些事情咱們都不知道,因此也不好說,這張藥方是不是他倉促之間拿出來的,沒準他早知道吳明將一批金波旬花運來京城了。
不過從唐玉來看,無論唐玉是不是他的人,起碼他有能力利用唐玉幫他做事,所以我說唐玉殺不得。一來是因為他畢竟是我多年的朋友,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以前,我不能對他下手,二來是因為他可能是咱們唯一一條能明確指向這個人的線索,殺他容易,可是在找第二個他這樣的
線索就難了。”
王憐花笑道“你若早這么說,我哪里還會生氣。我還以為你對唐玉格外心軟,打算不再和他計較了呢。”
賈珂笑道“這可真是冤枉,我陷入過那么多次困境,不舍得殺的人只有你一個。”
王憐花知道他是說小時候他們第一次見面的事,心中一甜,向賈珂一笑,又道“現在看來,吳明一定不知道你中了金波旬花的花毒,他若是知道這件事,應該會想到汝陽王府出了問題,就算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也應該去警告汝陽王,讓他處理掉那些金波旬花,再查查有沒有內鬼才是。但是這個人卻知道嗯,當時都有什么人知道你中了金波旬花的事”
賈珂道“那倒不多,除了皇上和許寒封,就只有客棧里的人知道這件事了。但是知道有人中了金波旬花的花毒,可就多了。李不愁毒發身亡,許寒封總得給李家一個交代,雖然他叮囑李侍郎暫且不要將李不愁的死因說出去,但是誰知道李侍郎一家能不能保守秘密。”
王憐花沉吟道“他們也未必會告訴別人。李不愁不會是吳明的人,不然吳明早就知道西域頭陀的事情了,他很可能就是這個人的手下,他家里多半也脫不了干系,所以這個人這么快就知道金波旬花的事情了。”
他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但賈珂卻遲疑道“那也未必”他這么說,倒不是因為他多么相信李不愁的為人,只不過他非常相信李尋歡的為人。
李尋歡是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人物,他青年時去關外辦事,回程中遭到數十個仇人堵截,那時候他的功夫還沒練到家,差點就死在仇人的手上,多虧龍嘯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僅救下他的性命,治好他的傷勢,還不辭勞苦地護送他回家。
回到李園后,李尋歡便邀請龍嘯云在家中住下。那時候李尋歡父母兄長已逝,家中只剩下他自己,林詩音自幼父母雙亡,小小年紀便搬來李園借住,他二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既是朋友,也是情人,雖然還沒有訂下婚約,但兩家父母生前就已經說好了婚事,因此這幾年林詩音便一直像一個女主人一般,幫助李尋歡打理李園。
哪想到龍
嘯云跟著李尋歡來到李園后,見了林詩音一面,便得了相思病,很快形銷骨立,纏綿病榻,幾欲死去,李尋歡問他許久,他才將這原因告訴了李尋歡,并且請求李尋歡將表妹許配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