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公子不耐煩地道“嗯,他全身濕透,就不用再等,我要是全身濕透,是不是也不用再等了”說著向四周吐了幾口唾沫,道“我全身也濕透了,我要上船,你還不讓開”
那粉衣少女神色不動,看向旁邊兩個守衛,微笑道“你們兩位帶薛公子去客棧更衣,今晚來的客人都是貴人,薛公子的衣服臟了,不僅他自己不舒服,更會礙著其他客人。”
那兩個守衛點一點頭,便上前攬住薛公子的肩膀,薛公子只覺得渾身酸麻,想要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乖乖地被那守衛攬著去了對面的得月樓。
戌時一刻,賈珂和王憐花騎著兩匹赤紅的馬來到金風樓,吹鑼打鼓,禮花齊放,賈珂坐在馬上,側頭看向王憐花,就見王憐花也心有靈犀地向他看來,滿天的禮花將黑沉沉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晝,映在王憐花的臉上,他猶如明珠一般,熠熠生輝。
賈珂向他一笑,躍下馬來,牽著王憐花,走上金風樓。金風樓駛向湖心,悠悠絲竹之聲中,王憐花壓低聲音道“今晚居然要下雨”聲音中透著十足的氣惱。
賈珂知道他先前在湖岸上布置了不少禮花,預備隔段時間,就點燃一些,今晚若是下雨,那么他一番苦心,全都要白費了。賈珂有心想要哄他開心,輕聲道“那不好嗎要是一晚上都轟隆隆地打雷,那么無論你叫多大聲,都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了。”
王憐花一怔“我為什么要叫”問完了,登時明白賈珂的意思,臉上發熱,用力捏了幾下賈珂的手,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吉時已屆,他二人步入大堂,眾賓客齊聲向他們恭賀,兩人并肩而立,贊禮生朗聲喝道“拜天地”
賈珂和王憐花正要在紅毯上拜倒,忽聽得一人喝道“且慢”
賈珂一怔,暗道“我請的又不是神父,他又沒問在場來賓有沒有人反對,這他媽的怎么還會有人來攪局”回過
身來,就見一個錦袍年輕人自賓客席中站起身來,卻是張康。
眾賓客一見有人來阻止別人拜堂,登時議論紛紛起來,這時可不比后世,沒有那么多狗血電視劇,在場眾人,個個都參加過不少婚事,親眼見證兩個男人拜堂成親,已經是開天辟地頭一回的事情,沒料到居然還有人來阻止他們。
一時有人激動,有人氣惱,有人開心,有人煩躁,人人隨意想象,有人猜測張康是賈珂或者王憐花的秘密情人,有人猜測張康的姐妹是他二人之中的一人的秘密情人,有人知道張康和林如海的關系,猜測這是賈府對賈珂這樁婚事心存不滿,便要張康前來攪黃婚事,還有人猜測張康這是暈船了,所以打斷拜堂,要求返回岸邊。
賈珂微微一笑,問道“不知張兄有何指教”
張康踏上兩步,站在紅毯之上,道“賈侯爺,我沒有指教,只不過是奉命來阻止你和王憐花成婚。”
話音剛落,賈珂就感到手上一痛,忙用手指輕輕在王憐花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好厲害,好威風,不知張兄是奉誰的命令,來阻止我和憐花成婚”
張康聳聳肩,道“還能是誰的我奉的是我林表舅的命令,也就是你林姑父的命令,而林表舅奉的卻是令尊的命令”
賈珂笑道“張兄撒謊也要打譜,兩年前,皇上就親筆給我和憐花賜了婚,家父早知道這件事,他老人家最是忠君愛國,怎么會違抗皇命,阻止我和憐花成婚”
張康道“侯爺也知道皇命難違,如果賈二老爺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怎么敢來阻止你們成婚”
賈珂微笑道“是么,不知是什么理由”
張康冷笑道“只因你若與王憐花成婚,便是不孝不義,賈二老爺怎么能坐視不理”
眾人聽到“不孝不義”這四個字,皆是大驚失色,要知道古代以孝治理天下,一個人若是與這種評價扯上了關系,那當真就要身敗名裂,前途盡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