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點了點頭,賈珂就將他抱起來,走到門前,王憐花推開屋門,對薛蟠道“薛表弟,勞你伸出手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薛蟠眼見母親妹妹紛紛中毒,模樣可怖,一顆心早就害怕得碎成了十七八瓣,每一瓣隔一秒鐘就指揮眼睛去看看自己的手有沒有變成綠色,這時聽到王憐花這么說,連忙擼起衣袖,將兩只手伸了過去。
王憐花拿出一條沒有用過的金線,一端系在薛蟠的手腕上,一端留在自己手里,不過須臾,又用金線系在薛蟠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略一沉吟,問道“莫非你和姨媽、薛表妹不是一起過來的”
薛蟠大為驚奇,說道“花二哥,你怎的看出來的剛剛我先去鋪子里轉了一圈,挑了兩幅畫當禮物打算送給你們,然后我就溜達著過來了,正巧在門口遇見的媽和妹妹,她們倆是直接從宅子過來的。”
王憐花道“只因她們二人都中了毒,你卻沒有,若是你們一道來的,反倒奇怪了。”
薛蟠聽他說自己沒有中毒,不由松了口氣,問道“那她們是在路上中的毒了”
賈珂道“應該是,只是我想不通,薛表妹的毒發時間為什么比姨媽遲了這么久。”
王憐花微笑道“也許因為中毒之人年齡越大,毒發的速度就越快;也許因為姨媽先中了毒,之后薛表妹才中了毒;也許因為薛表妹先前吃了什么東西,正好抑制了毒性”
他漫不經心地說出好幾
個原因來,半點也沒放在心上,只因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假如下毒之人之所以給薛姨媽和薛寶釵下毒,是為了害死賈珂,他打算怎么讓中毒的薛姨媽和薛寶釵害到賈珂。既然連他王大公子這樣聰明絕頂的人都想不出法子來,可見那下毒之人的目標絕不是賈珂,既然不是賈珂,那人想要害死薛家,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忽聽得腳步聲響,原來是幾名小廝又抬了兩個浴桶過來,賈珂抱著王憐花往旁邊一讓,好方便他們過去,那幾名小廝從窗前走過,走廊里光線忽然一暗,王憐花伸手將薛蟠手腕上系著的金線解開。
薛蟠剛剛提心吊膽,滿心都是母親要死了,妹妹要死了,自己要死了的惶恐不安,這時知道自己沒事了,一顆心落回腔子,也有心情去做別的事了。
他笑瞇瞇地上下打量王憐花,見他身穿寬袍,赤著雙足,脖頸上落著數朵花瓣似的紅印,頭發由一條發帶束著,明明受了傷,臉色蒼白,眉目間略有憔悴之色,臉上卻有一種極為動人的盎然春意。薛蟠向來男女不吝,只愛美人,這一眼看過去,只覺口干舌燥,已酥倒在那里。
他瞧瞧賈珂,又瞧瞧王憐花,只覺得這兩人他無一不愛,正兀自心動,見王憐花解開金線,便收回了手,忙抓住他的手,笑道“花二哥,既然我沒有中毒,就讓我進去給你們幫忙,一起照顧我媽媽和我妹妹吧。”
王憐花收回了手,不動聲色地道“薛表弟,你雖然沒有中毒,但是你和姨媽、薛表妹待在一起這么久,難保不會受到影響,你進屋來,我先為你施上幾針,以防你留下什么后遺癥,然后再給薛表妹施針。”
薛蟠笑著應是,走進臥室,說道“花二哥,你只管給我扎針,想扎多少針都成,咱們自家兄弟,我有什么信不過你的。”
王憐花哈哈一笑,道“多了也沒什么用處,三十七針就足夠了。”
賈珂心念一動,猜到王憐花八成要對薛蟠做什么事,但是他滿心幸災樂禍,也不想阻止,因此只當作沒有發現。
薛蟠走進臥室,就見薛寶釵躺在椅子達成的床上,身上蓋了一條輕紗,因為輕紗不能壓在銅片上,因此這條輕紗只勉強
蓋住一部分,薛蟠不由得漲紅了臉,道“珂二哥,花二哥,今天的事可就只能咱們知道,不能對外人說去,不然不然我妹妹這輩子還怎么見人。”
賈珂笑道“你放心,我們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怎么會拿這種事和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