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派這啞巴過來送信,是因為他了解我的本事,不希望我到蘇州之前,就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問得一清二楚了嗎難道老平這事另有隱情”
當下微微一笑,轉身走進府中。送信那人見賈珂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心中著急,忙跟著他走了進去。
兩人走進前廳,前廳設著桌椅,桌上擺著一只只花瓶,瓶中放著兩三枝花。
賈珂伸手指向椅子,說道“你且在這里坐坐,如何”送信那人只得點了點頭,依言坐下。賈珂叫丫鬟給那人倒茶,然后走出前廳。
這些天來,賈珂每次回家,王憐花都待在那間屋中叮叮當當地敲個不停,似乎半點不知疲憊。今天也不例外,賈珂走到王憐花房外,敲了敲門,說道“憐花,我回來啦。”
王憐花隔著房門道“等一會兒”顯然是雕刻到了要緊地方。
過了不久,那叮叮當當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王憐花放下工具,打開屋門,走出屋子,隨即又將屋門關上,將雙手放到賈珂懷中,抱怨道“好累”
賈珂握住他的雙手,幫他按摩手腕手指,笑道“又沒人給你下死命令,要你必須在某日之前交工,做不完的話,就打你屁股,你干嗎這樣趕,慢慢來不好嗎”
王憐花噗嗤一笑,說道“好一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除你以外,誰還會用這法子來懲罰別人”
賈珂微微一笑。
王憐花看向屋門,雙眼射出異樣的光芒來,神情也頗為狂熱,頗為癡迷,說道“雖然這座玉像還沒有完工,身形只有個大概輪廓,臉龐上也沒有五官,但是她的模樣,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耳朵、皮膚、身段、手足不知在我的腦海中出現過幾千幾萬遍,她的一顰一笑,更是早已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賈珂,我甚至有種感覺,我并不是在創造她,而是她借我的手,來到這個世上。剛剛我雕刻完她的右手臂,我甚至覺得,下一秒鐘,她便要抬起手來”
“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扔到一邊去。”
這后半句話還沒說下去,王憐花就感到臉上一熱,卻是賈珂伸出左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微笑道“他便要怎樣像我這樣撫摸你的臉頰嗎”
霎時之間,一股惋惜之意涌上王憐花的心頭。王憐花本想雕刻一個嬌柔動人,楚楚可憐的賈姑娘,但是那日他一時心軟,便決定照著賈珂的心意,雕刻一個手抓骷髏,腳踏骷髏的賈姑娘,之后賈姑娘就和嬌柔動人,楚楚可憐這八字期望越走越遠,論起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卻要遠遠勝過賈珂本人。
不然王憐花也不會雕成賈姑娘的右手臂以后,第一個反應便是以賈姑娘那擋我者死的性子,此刻便要扔下骷髏頭,將擋在面前的自己打飛了。但他隨即轉念,發現賈珂這句話中隱隱透著一股醋味,不自禁地哈哈一笑,伸手摟住賈珂的脖頸,在他臉上親了幾口,笑道“小寶貝兒,你這是在和一座玉像爭風吃醋嗎”
賈珂適才瞧見王憐花適才那副癡迷模樣,登時想起原著中無崖子找到一大塊美玉以后,便照著李秋水的模樣,雕刻了一座人像,雕成以后,他便整日望著玉像,再不怎么理睬李秋水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