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想到這里,心頭一陣酸楚,揭開玉盒,用手指挖出藥膏,抹在手臂上。然后收起藥膏,怔怔地看著屋中的月光,過了許久,回房睡下了。
次日一早,賈珂便起身去仙客居,向李湛辭行。賈珂畢竟身負要職,哪有久居外地的道理李湛也沒有強留,只是問了幾句昨日的情況,便放賈珂走了。
賈珂回到民宅,備好馬車,與趙敏乘車離開宅子,待趙敏下車,馬車在街上轉個方向,便馳向大牢。
田伯光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雖然心中后悔無限,仍是該吃吃,該喝喝,睡得也很是踏實。
這時見賈珂過來,他站起身來,打了呵欠,懶洋洋地跟著賈珂走出牢房,說道“賈大人,你來的好早都不睡覺嗎”
賈珂道“你以為老子像你這么閑嗎”
田伯光見他自稱老子,不禁有些驚奇,笑道“原來像你這樣斯斯文文的公子哥兒,也會自稱老子嘿,真是稀奇”
賈珂道“這有什么稀奇的你傷害過多少斯斯文文的千金小姐,難道沒聽過她們怎么罵你嗎”
田伯光搖了搖頭,說道“這還真沒有我從來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不然她們吵吵嚷嚷,把事情鬧大了,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
賈珂心下作嘔,突然間心念一動,尋思“這家伙生平作孽多端,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就這樣讓他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倒不如開個巡游,把他帶去每個地方展覽一番,所有受害者和受害者的家屬都可以過來罵他,打他,打死了完事。”思及此處,向田伯光微微一笑。
田伯光登時打了個寒噤,干笑兩聲,在心里罵了一句“他奶奶的,他奶奶的,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我怕他做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田大爺有什么好怕的對,沒錯一點兒都不用怕”于是道“咱們昨晚可說好了,務須等到上午,我才肯將那小姑娘的下落告訴你。現在天剛剛亮,你怎么就把我接出來了是要請我吃早飯嗎”
賈珂笑道“難道你不知道上午既可以指辰時四刻到午時四刻上午九點到十一點,也可以指子時到巳時凌晨零點到十二點嗎我已經很寬容了,讓你睡個好覺,再過來接你。”
田伯光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是上午,是辰時四刻以后,可不是子時以后。現在時候太早,我可不帶你去”
賈珂右手成爪,搭在路旁的石椅上,嗒的一聲,右手五根手指,一起插入石椅之中、隨即抬起手來,五根手指光潔如玉,石椅上卻赫然出現五個深深的孔洞。似乎這其實不是堅硬無比的石頭,而是柔軟之極的面團。
田伯光心下駭然,暗道“好厲害的指力”
賈珂左手抓住田伯光的肩膀,右手成爪,按在他的頂門,手勢便和適才插入石椅時一模一樣。但是石椅無知無覺,他田伯光卻有知有覺,這一爪下去,他焉有命在田伯光連忙大叫道“手下留情”
賈珂嘿的一笑,說道“留什么情聽說一個人要是撒謊,腦漿就會像煮熟的豆漿一樣咕嘟咕嘟地冒泡,我在你的頭蓋骨上留下五個洞,然后帶你在蘇州城轉一圈,每到一處,就問你崔姑娘在不在這里,也不必擔心找不到地方”
田伯光只覺頭頂一陣劇痛,立時嚇得魂飛魄散,忙道“你要去見那小姑娘,我帶你去就是你你快快拿開手不然我的腦袋上破了五個洞,到時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又如何帶你去找人”
賈珂笑道“哦,你又愿意遵守誓言,帶我去找人了”
田伯光在心里罵了兩句“他奶奶的”,說道“田某哪想違背誓言了不過是覺得時候太早,不想現在就去,可不算是言而無信你可不要誣陷人”
賈珂收回了手,笑道“你既然言而有信,那自是再好不過。請罷”
田伯光也不再多說,領著賈珂來到歐陽克所居的那家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