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性情堅韌,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心里又有盼頭,總覺得賈珂很快就會來救他,此刻身上再痛苦,他也只當感覺不到,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賈珂的名字。
行了一會兒,突然間人影晃動,石屋附近躥出七名綠衫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七名綠衫人見這白衫姑娘脖頸和雙手的皮膚雪白晶瑩,臉上的皮膚卻格外灰黃,實在不像一個人的皮膚,加之鼻歪嘴斜,生滿紫瘤,這副不堪入目的容貌,和他們在那些被他們擄來的姑娘的臉上做的手腳,當真一模一樣,不由疑心大起。
有人疑心這白衫姑娘是從地牢中逃出來的,有人疑心這白衫姑娘天生長這副模樣,還有人疑心這白衫姑娘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故意打扮成這副模樣。
再看這白衫姑娘腳邊躺著一個少年,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蛋上沾滿泥土,眾人只能看清他張著眼睛嘴巴,卻看不清他的長相。又見他渾身血跡斑斑,泥濘不堪,好似剛從泥塘里爬出來,身上的衣服也都擰在一起,看不出顏色,一時之間,誰也想不出這少年是誰,和這白衫姑娘是什么關系。
其中一名綠衫人喝道“站住你是做什么的怎會在這里”
那白衫姑娘氣定神閑地站在眾人之中,完全沒把這七人手中的長劍放在眼里,微微一笑,說道“小女子聽說公孫谷主今日大婚,特意為谷主送上一份賀禮,還請各位進去通報。”
這還是王憐花第一次聽到那白衫姑娘說話。要說熟悉,王憐花確定自己從沒聽過她這聲音,要說陌生,王憐花又覺得她的咬字和說話的節奏似曾相識。莫非她真的是自己的熟人她擔心自己認出她來,就特意換了一種聲音說話
這七名綠衫人聽到這話,不由一怔。隱居于絕情谷的人家,其實不止公孫止一家,今日公孫止將與木婉清成親,這等天大的喜事,自然邀請了不少左鄰右舍前來觀禮。但是他們在這座絕情谷中住的年月也不算短了,和四鄰都打過交道,可從沒見過面前這位白衫姑娘。
這人是怎么進的絕情谷為何會來送賀禮她的容貌,何以與那些被擄來的姑娘臉上的易容一模一樣倘若她也是被他們擄來的姑娘中的一名,她是怎么逃出地牢的既然她已逃出地牢,為何要過來自投羅網
這七人心中有太多的疑慮,倒也不敢貿然對這白衫姑娘動手,其中一人向前走上一步,微笑道“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那白衫姑娘微笑道“小女子賤名不足掛齒,還請公子伸手過來,我在公子手心寫下三個字,公子將這三個字給谷主看,他定會想看我為他準備的賀禮。”
她說完這話,見這人面露遲疑之色,心知他們這是擔心她會不會趁機發難。當下微微一笑,拔下發簪,俯下身去,撕破王憐花的衣袖,用簪子在他的手臂上重重一劃,登時劃破一道傷口,鮮血自傷口噴涌而出。
那七名綠衫人見這白衫姑娘說話時溫柔斯文,只道她性情也溫溫柔柔,豈知她做事居然這般兇殘,皆是大吃一驚。
那白衫姑娘卻渾然不覺,用簪子蘸了蘸血水,直起身來,看向那綠衫人,笑道“如今有筆有墨,公子還有什么不放心的難道小女子獨自一人,還能是七位的對手嗎何況小女子這份賀禮,谷主一定十分喜歡,屆時谷主有賞,小女子絕不敢獨占。”
那綠衫人見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自己再畏畏縮縮,不敢伸手,可實在有失男子漢風范。當即向前走了兩步,右手握劍,左手伸出,說道“姑娘請寫。”
那白衫姑娘向他一笑,提起簪子,寫下“柴玉關”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