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果然寫著三個人名,每個人名后面,都跟著一行小字,寫的是各人在朱家門里的身份。
這三個人,一個是朱長齡的私宅朱家莊里的管家的侄子,一個是朱家門的外門弟子,還有一個是朱家莊的花匠。
賈珂將書信收入懷中,又道“哥舒姑娘,我是第二次來西域,上次來西域的時候,途中發生了意外,在西域沒待幾天,就去了別的地方。所以我對西域,實在沒什么了解,朱家門這個名字,更是第一次聽說。
咱們是去對付朱長齡,不是小孩子打架,總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悶著頭就過去了。你對這朱家門有什么了解嗎倘若你也沒什么了解,那咱們只好先在路上打聽朱家門的事情,等打聽的大差不差,再去朱家門找朱長齡了。”
哥舒冰道“其實朱家門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太多,不過與外人相比,我知道的大概還是多上一些。
當年朱長齡一家和世交武烈一家從大理逃到西域,他們一路西行,到了昆侖山,覺得逃到這里,大理的人絕不可能追過來了,于是找了一處山峰,建了兩座莊子住下。
之后朱長齡一起拜入昆侖派,殷堂主大鬧三圣坳,朱長齡奉命捉拿殷堂主,被殷堂主的手下擒住,挨了一劍,大難不死,既不敢回三圣坳,也不敢回自己的家,于是在西域閑轉,遇到我哥哥,拜入我哥哥門下。
在這段時間里,武烈始終待在自己家里,仗著自己的家傳絕學還算厲害,日子過得倒挺滋潤。后來朱長齡奉我哥哥之命,在昆侖山的巖雀峰上創立朱家門。他或是擔心自己勢單力薄,不能服眾,或是一心要與好兄弟分享,總之他將武烈找來,要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武烈和朱長齡交情雖好,但覺兩人既是世交,又是發小,朱長齡能得高人相助,創立門派,名垂千古,他自然為朱長齡高興,但要他也加入這朱家門,除非朱長齡將朱家門這三個字換上一換,哪怕改成朱武門,他的姓氏排在朱長齡的姓氏后面,那也比現在這個朱家門強上許多。畢竟朱家門這三個字,沒一個字與他武烈有干系,他若是加入朱家門,在外人看來,豈不是他武烈在給朱長齡做小弟,打下手
可惜武烈向朱長齡提的實在太晚,那時朱長齡已經收了數十名弟子,朱家門這個名字也已傳將出去,若要臨時改名,麻煩實在不小。朱長齡實在不愿改掉朱家門這個名字,為了留住武烈,只好開了兩個堂口,一個是凌風堂,一個是烈武堂。拜入凌風堂的弟子,由他教授武功,拜入烈武堂的弟子,由武烈教授武功。朱長齡好說歹說,終于將武烈留了下來。
其實朱長齡和武烈祖上同為大理國的護衛,兩人的家傳絕學都是一陽指。按說兩人年紀相仿,武功一樣,實力應該相差無幾,但是朱長齡從我哥哥那里,學了好幾門厲害武功,又得我哥哥指點,修為精進極快。兩人的武功,早已不能同日而語,因此自始至終,都是凌風堂的弟子人滿為患,烈武堂的弟子屈指可數。
武烈心中再不服氣,面對這樣的境遇,也沒法再硬氣起來。不過半年,烈武堂就消失了。烈武堂消失以后,武烈仍然留在朱家門里,教授眾弟子武功,但要像從前那樣,與朱長齡平起平坐,自是想也不用想了。
我從沒見過武烈,我哥哥大概也沒見過他,畢竟我哥哥向來眼高于頂,認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他人都是匍匐在他腳下的螻蟻,決不會將武烈這中派不上用場的小小螻蟻放在眼里。如今想來,武烈和朱長齡交情再好,也難免對朱長齡心生嫉妒。賈大哥,你們若要對付朱長齡,不如從武烈身上著手,畢竟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他可能就是朱家門的蟻穴。”
賈珂點了點頭,微笑道“多謝提醒,我會留意的。說起蟻穴,哥舒姑娘,你可知道朱長齡和武烈都有什么親朋好友嗎”
哥舒冰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朱長齡在巖雀峰上十分威風,但在我哥哥眼里,不過是一只小螻蟻罷了。我哥哥對他一只小螻蟻實在不怎么上心,所以與他有關的事,我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
賈珂道“無妨。咱們在路上多多留意,定能找到知道這件事的人。哥舒姑娘,我暫且沒什么問題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不打擾你休息了。”站起身來,向哥舒冰點了點頭,轉身便走。